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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區海邊的某處港口。
這座港口約在二十年前被廢棄。那一天,一個工人無意間扔了一個煙頭,把港口倉庫點燃,哪怕消防人員及時把火撲滅,依然導緻十個人喪命。
從那之後,港口總是有鬧鬼的傳說,許多經過夜間工組人員宣稱,淩晨十二點的時候,他們總會看到一個長着章魚觸手般的胡子的黑袍老人,抱着一隻棕眼睛的黑貓,遊蕩在夜晚的天空之中。
後來經過警方和醫學專家證實,是經曆了那場火災事故的工作人員患上了應激性創傷,導緻精神分裂出現了幻聽和幻視。
至于他們為什麼都看到了同一隻章魚怪物老人,同一隻貓,專家的解釋是:他們都經曆了同一場可怕的火災,或許是火災現場某種有毒氣體,導緻他們的大腦産生某種同頻的振動,正是這種振動讓他們産生一樣的幻覺。
一開始,還有很多港口的工作人員不屑一顧,他們有的在這裡工作了幾年,有的工作了幾十年,第一次聽說這種玄乎的事情,而且他們還要養家糊口,工作的變動會對他們的家庭造成不小的影響。
直到越來越多的同事出現了精神分裂的症狀,他們才真真切切認識到,這不是開玩笑。
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辭職,比起成為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精神病拖累家人,還是辭職換工作的影響更小一些。
就這樣,這個港口漸漸空置了下來。
直到後來,港口的所有者把它賣給了一個叫做約瑟技術公司的公司,這個公司總部在首都星的主城區,是一家知名大公司,正當周圍的居民以為這個港口要重振當年的熱鬧的時候。
這個港口被約瑟技術公司圍了起來。港口依舊沒什麼人,隻有大門有警衛帶着烈犬看護,偶爾會有飛行器或者陸地用的汽車駛進駛出。
從此港口這裡透着危險的氣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再也不敢靠近這裡,哪怕是路過的時候,也會壓低帽檐拉着孩子腳步飛快,不敢有一刻停留。
*
“章魚胡子老頭和黑貓?認真的嗎?”彼得嗤笑一聲,對坐在對面的秋月說道:“你會信這種鬼話嗎?”
“通常不信。”秋月看向車窗外,冷淡地說。
“通常?意思是,你還是有一定概率會信這種神神叨叨的鬼話咯?”
彼得毫不在意車内的人的呼吸道安全,從外套内襯的口袋拿出煙盒,捏着一根煙放嘴裡,秋月的神色依然冷淡,可他伺候彼得的動作卻是極為熟練。
秋月拿起一個打火機,壓下點燃的開關,火燭燃起,火燭尖端那一抹紅色點燃煙頭,很快化成陣陣白煙。
彼得吸了一口白煙,吐在秋月的臉上,秋月的神情不為所動,就像是彼得從未做過這些事情。
有點意思。
彼得笑了一下,“你是我最喜歡的手下,秋月。”
“謝謝。”秋月偏過頭,看着他。
“你最令我喜歡的一點,就是你不會耍小聰明。”彼得說。
“多謝誇獎。”秋月的嘴角扯了一下。
很快,車停了下來。秋月先下車,他站在車門旁邊,緊握車門把手,等待彼得走下車,而另一個手下從前座下來,走到後備箱,拿出一個大提琴箱子。
彼得剛想要接過箱子,忽然覺得臉頰一陣劇痛,那痛感強烈到好像有人拿着手術刀一點一點把他的臉皮和血肉剝離開來,疼得彼得難以呼吸。
“還有一個東西。”
彼得摸了摸他的臉頰,他的臉頰基本上被金屬面具覆蓋,一切都是因為一場火災,他的面部三級燒傷,血肉模糊,醫生迫不得已隻能給他按上特質的醫用金屬面具,保護他僅剩的五官。
彼得陰沉沉的說:“我的‘前//戲’呢?”
手下和秋月對視一眼,秋月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瓶藥,不要誤會,這隻是普通的止疼藥,彼得喜歡稱呼止痛藥為/前/戲,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本來就有很多惡心的怪癖趣味,二是隻有止疼藥才能給他這種從/肉/體到靈魂都是滿面瘡疤的人一點愉悅的安慰。
吞下那顆藥,彼得仰起頭,活動了一下四肢,胳膊和頸椎的關節咯咯作響,就像是剛剛上了潤滑油的機器。疼痛消失,彼得看起來也精神多了。
“喔呼!”
彼得像猴子一樣大叫一聲,打開這個箱子,箱子裡是幾把MP5激光沖鋒槍,噢,看起來真像一個藝術品,用外星異形骨骼雕刻的藝術品,高雅又緻命的藝術品,一想到又要有生命喪失于它的槍口之下,彼得忍不住再次興奮得大笑:
“我們走。”彼得說:“我們去清空彈夾。”
*
“伏爾甘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約瑟技術公司就是一群可怕的,唯利是圖的資本家瘋子。”
“朱庇特的重制工程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我知道,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于是我花盡了所有積蓄,請了一位幫手把伏爾甘從星際中央銀行‘請’了出來。”
“我的下場,諸位也看到了。”
查爾斯布朗歎了一口氣,他的那雙被黑眼圈包圍的眼睛,帶着濃濃的疲憊。
“我隻有最後一個忠告,那顆寶石是真的又或者是假的都不重要。”查爾斯說:“重要的是朱庇特,不是伏爾甘,隻有朱庇特徹底毀滅,一切才能歸于平靜。”
所以,伏爾甘到底在什麼地方?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一隻狸花色小貓突然出現在屏幕裡。查爾斯把貓抱在懷裡,他先輕輕撫摸着小貓的腦袋,然後輕輕扯了一下小貓脖子上的項圈,小貓的瞳孔忽然擴散了,整隻貓也像是被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這是……”
黛拉屏住呼吸。這不是一隻真正的貓,這隻是一個有着貓外表的仿真機器貓。
貓的腹部自動打開,露出機械的腹腔,腹腔内就是那顆寶石。
下一刻,電腦屏幕前滋啦作響,灰白一片。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