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妧妧大聲道:“我想給我爸媽驚喜呢,還沒說。哎呀,年輕人嘛,總想闖一闖試一試,再說了,這十五萬是我能接受的底線,虧損也不怕,反正白撿來的。”
“方爺爺,我是認真的,昨天已經有幾個朋友上門,給我送來撐場面的好東西呢。”
方玉仁見她說話有理有據,是打定主意要開店,便不再勸,“老二媳婦,你讓老二回來吧,把東西整理整理送到妧妧的小賣部去。”
方嬸嬸應了一聲,趕緊打電話。
清單是現成的,蕭妧妧接過裝模作樣地掃一眼,再看一眼總價。
“算是清倉甩賣吧,别人賣來多少我們給你就是多少,對了,這裡好多是别人寄賣的,我原先想着找到下家再通知客戶,你要是沒問題,我把你聯系方式給他們,寄賣的生意跟着轉到你手上。”
蕭妧妧當然沒意見,正好她缺東西填充店面,八萬花的不算虧。
她爽快地轉賬,隻等第二天東西送到小賣部。
臨走前,她苦惱地歎氣,“也不知道三嬸從哪聽說我賣玉扳指的消息,今天鬧着要我拿十五萬給堂哥還賭債,吓得我趕緊跑出來把錢花了,哪怕東西賣不出去,都比白送給賭徒好。”
方玉仁擰眉,“小王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錢你可不能給,一分别給。”
方爺爺為她打抱不平,譴責王翠菊不幹人事。
方嬸嬸小心偷瞥一眼蕭妧妧,縮着腦袋躲開了。
蕭妧妧餘光一直注意方嬸嬸呢,看她心虛臉紅的樣子,基本可以斷定,消息多半是從她這裡傳出去的。
等明天天晴,方嬸嬸去廣場上扭一扭,188号新開一間藝術品集合店的消息就能傳遍小巷,她為新店花光積蓄的消息也能傳出去。
離開玉仁齋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街上積水淹到腳脖子,擡腳時稍不注意,洞洞鞋能順着水流沖走。
蕭妧妧的心情和天氣正相反,她急速旋轉手中雨傘,踏着重重的步子,格叽格叽聲中,開出一朵朵大水花。
雨急風大,吹得雨傘前後左右飄,蕭妧妧便這麼步步生花的回小賣部。
蹚水走到小賣部附近,蕭妧妧兩腳并攏,打算跳完最後一步路,造一朵最大的花。
“嘩!”
“黎總小心!”
這句提醒來得晚,說出口時,蕭妧妧踩出來的大水花已經濺濕了黎行聿的灰西褲。
黎行聿被迫停下腳步,他撐着傘,低頭瞥一眼潮濕的褲腿,再看一眼面前瞪着狐狸眼一臉懵的蕭妧妧。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有人過來,黎先生要不先進店,我那裡有紙巾。”
怪她不好好撐傘,非要扛在肩頭,低矮的傘沿影響了視線,蕭妧妧沒能及時注意到路邊有車子緩緩停下,更沒注意到有人推門下車。
外面雨大,整條步行道看不到幾個行人,不然她不敢這麼松弛玩水,哪知道都快進店了惹出意外,算她樂極生悲吧。
她忙不疊道歉時,黎行聿的秘書飛快下車,抽出帕子幫忙。
“沒事,下雨天弄濕衣服很正常,”他擋開秘書的手,接過帕子擦掉濺到肌膚上的水珠。
蕭妧妧趕緊收了傘,擡手請人進店。
“這……”
兩人前後腳進店,齊齊愣住,後門附近的地闆上一片狼藉,長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蕭妧妧想到什麼,渾不在意的說:“外面風大,刮掉了東西。”
她不動聲色地領黎行聿進店鋪,遞上一包抽紙,又找來一塊幹淨毛巾由他選擇。
“黎先生是來買東西的?”
車子正好停在小賣部門口,不像是經過。
黎行聿兩個都沒選,開口回應她,“嗯,棒棒糖,荔枝味。”
蕭妧妧心裡愧疚,抱出一整盒荔枝味棒棒糖由他挑選。
她愛吃荔枝味,上回送棒棒糖前把荔枝味的全挑出來了,結果倒巧,小孩子和她口味一緻。
剛犯了錯,蕭妧妧本想不收棒棒糖的錢,黎行聿淡淡的回一句“不必”,言簡意赅地拒絕了她,自顧自付款。
蕭妧妧看一眼他面無表情的臉,不敢再與他争辯。
其實黎行聿脾氣挺好的,弄髒他衣服都沒看他生氣,就是那張臉讓人膽怯,放肆不起來,尤其她有錯在先的情況下。
小插曲很快過去,黎行聿帶着他的棒棒糖離開,蕭妧妧飛快鎖門,叉着腰走到後門結界附近,深吸氣。
誰啊,光天化日之下上門砸場子,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