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麼吵起來了?”
柳如煙這會心情不好,申明月也不是軟弱的性子,蕭妧妧生怕她們吵着吵着動起手,飛快擠到兩人中間勸架。
申明月看到蕭妧妧出現,神情松懈下來,她隐晦地朝柳如煙翻了個白眼,轉過頭自顧自與蕭妧妧搭話。
“蕭老闆,我來給你送東西。”
“嘁,依本宮看,你就是來找架吵的。”柳如煙回了一個白眼,撇撇嘴,陰陽怪氣的插話。
申明月深吸氣,想反駁,轉頭注意到她滿臉淚痕,到底沒說什麼,哼了一聲不肯搭理她。
她一進店就看到柳如煙抱着蕭老闆的東西,喊了兩聲沒聽到蕭妧妧回應,柳如煙這時候頂着一張哭花的臉,語氣不善的抱怨她太大聲吵着人了,申明月以為她欺負蕭妧妧,一時沒忍住與她拌嘴。
蕭妧妧急忙轉移話題:“你怎麼穿這麼一身過來?要打仗了?”
她抽出幾張濕巾塞給申明月,示意她擦擦臉上身上的髒污。
申明月穿着厚重的布甲,柔順長發高高束起,精緻的臉龐脂粉未施,依稀可見幾道蹭上去的血痕。
她身後背着一張弓,胯間挂了牛皮小包,裡面有幾十支玻纖箭。
再低頭一看,袍腳處浸染了大片血迹,鞋面上有深色痕迹,血腥氣濃厚,顯然是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厮殺。
申明月瞪了柳如煙一眼,按捺情緒,回應道:“快了,聽大宇的斥候說,大部隊最遲下月抵達,不過我們抓了斥候,消息傳不回去,恐怕要生變。
這不,族長舅舅同意我帶部曲去附近山林剿匪,算是臨陣磨槍吧。”
說起帶兵剿匪,申明月眼冒精光,閃爍着興奮與自信的光芒,整個人意氣風發。
“嘿嘿,也不全是為了磨槍,申家族人多,心不夠齊,這一時半會的愁不到銀子發饷銀,沒銀子,誰肯賣命?母親說,我縱使再有銀子,不該這時候拿出來,于是隻能借着剿匪的由頭,順道弄些銀兩回來。”
申明月:“蕭老闆你是沒看到,那些山匪可真不簡單,個個富得流油,平日裡肯定沒少做那些傷天害理、缺德帶冒煙的壞事。”
蕭妧妧瞥一眼她眼底的青黑,好笑的問:“瞧你這樣子,這是磨了多少個賊窩啊?”
她這裡才過去一晚上,申明月那裡卻是過去了好些天,經曆了不少事,氣質都變得淩厲許多。
申明月撓撓頭,語氣謙虛:“哎呀,沒幾個,解決他們小菜一碟,容易得很。”
話雖如此說着,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得意神情将她出賣。
“蕭老闆的玻纖箭真好用,輕巧不說,數量還多,這幾次剿匪總共耗去一萬支,聽下頭人說,不少箭撿回來還能反複用。”
申明月一個勁地誇贊玻纖箭,手上動作卻是一刻未停,濕巾按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也不管有沒有擦幹淨,濕巾往垃圾桶一丢,急吼吼回櫃台附近抱來兩個匣子。
“底下人送來的東西,我瞧着很适合蕭老闆,”申明月打開木匣,推給蕭妧妧,“這些是我送給蕭老闆的。”
蕭妧妧聞言,微微向前傾身,湊近去看,柳如煙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心中好奇,撐着桌子屈膝站起,腦袋伸得直直的,想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正方形的木匣,長寬約有二十多厘米,表面鑲嵌了螺钿,打磨得平整光滑。
而古樸的木匣裡,擺放着一串金托翡翠的項鍊。
鍊子部分由金燦燦的金子掐成花朵,一朵勾着一朵,共十八朵。
在這十八朵金花中,花心是翠綠欲滴的翡翠珠子,至于項鍊正中間,則是沉甸甸垂下來的挂墜。
一眼看過去,最先入眼的必定是拇指蓋那麼大的翠綠蛋面主石,蛋面周圍那一圈圈華麗繁複的金花邊,像星星一般簇擁着它。
一面是耀眼的金,一面是柔亮的綠,點點金光包裹着碧綠如水,交織出奢華高調的氛圍,尤其細節之處,盡顯巧思,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這麼貴重……送給我?”
蕭妧妧呆呆的欣賞了片刻,如夢初醒般挪開眼,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申明月重重點頭,語氣誠懇:“蕭老闆幫助我良多,小小禮物以表心意不是應該的嗎?我手上雖然沒多少金子,但是好東西不少,蕭老闆你别嫌棄它。”
賊窩裡搶來的戰利品,一見到它,申明月便立刻想到了蕭妧妧。
反正拿回去也是塞庫房,一時半會換不成金銀,不如給蕭老闆,她肯定喜歡。
之前就幾次聽她說起,要搞些翡翠玉石什麼的,申明月搶來的瑪瑙玉髓等賠款在這裡不值錢,她便歇下心思,用蕭妧妧最愛的金子交易。
這一次剿匪,她搜羅到不少好東西,回頭等下面人全部收拾齊整登記造冊,不管是送給蕭妧妧還是找蕭妧妧兌換成金子,都很合算。
蕭妧妧撥浪鼓似的搖頭,哪敢嫌棄啊,剛才用估價功能一掃,這一條項鍊竟然價值280萬。
和那些動辄千萬過億的極品玉石比,280萬實在不算什麼,但放眼當下,能過百萬的翡翠玉石,真不能說差。
想想青白玉瓶,有她小臂那麼高,還有雕工加持,也就比這條項鍊貴了一倍。
“水頭不錯,可惜小了些。”
柳如煙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正雙手抱在胸前,賤兮兮的發表己見。
申明月瞪她一眼,微微側身,拒絕柳如煙靠近。
柳如煙哼哼兩聲,扭身回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