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放在心上,按照順序給後面嘉賓布置完好,來到最後一個房間。
推車剩下的物料寥寥無幾,許池甯剛打算敲門,門便自己開了。
岸舟倚在門口,臉色柔和,眼底寫着“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想到方才華靈的話,許池甯斂了笑意,公事公辦道:“岸舟老師,我來布置點位,方便嗎?”
怎麼又開始叫老師了?
她疏遠的态度令岸舟呼吸一滞,無聲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我幫你。”
“不用了吧。”許池甯避開,“這是我的工作。”
岸舟還想說些什麼,走廊傳來歡快的呼喊聲:“岸舟——”
兩人齊齊望去。
華靈提着裙擺走過來,娉婷袅袅。
許池甯收回視線,發現岸舟還在看華靈,胸腔有團氣滞澀住,果斷繞開人進去,不聲不響工作。
華靈結束完拍攝便急匆匆趕來,她畢竟是第一個錄制,耗時不長,竟是剛好趕上。
“好久不見~”華靈整理着長發,含蓄地笑着。
岸舟多看了她兩眼,停頓的時長給了華靈期待,又忍不住垂下眼眸:“這麼盯着我幹嘛,我都不好意思了……”
砰——
咚——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前者是岸舟關門的聲音,後者是許池甯用力捶打抱枕的響動。
“怎麼了?”岸舟快步走過去,“需要我幫忙嗎?”
許池甯神色如常将抱枕擺放好:“這抱枕棉花有點死了,我給它做急救。”
吃醋了?
岸舟很想自戀地問一句,可見她表情漠然,還是将情緒壓回心底。
“好了。”許池甯拍拍手,轉身就要走。
“我跟華靈不熟。”岸舟鬼使神差道。
“不熟别人還約你聚餐叙舊。”許池甯心直口快,說出來的一瞬間便後悔得捶胸頓足,隻是面上不顯,“岸舟老師說笑了,我們隻是甲乙方關系,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況且,他愛看誰,愛跟誰吃飯,那是他的自由。
許池甯不清楚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從何而來,權當是恨屋及烏了。
反正她不怎麼喜歡華靈。
岸舟還想解釋,隻是被敲門聲打斷。
不是華靈,是導演。
“現在方便前采布機位嗎?”
他想說不方便,許池甯已經打開了門。
一行工作人員圍在門口,華靈被擠在外圍,用希翼的眼神朝裡看。
岸舟隻得深呼吸:“好,許池甯留下吧,頑石那邊的商務你是對接人。”
他知道許池甯不會拒絕。
也清楚這是個非常爛的借口。
許池甯隻好坐在一旁,像隻鹌鹑。華靈則是袅袅走來,在她身邊駐足。
“你之前說,你現在和岸舟隻是合作關系。”華靈說,“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追他?”
說來也是巧,華靈身上的香水也是柑橘。
初出茅廬的靈氣新人,成就頗豐的大滿貫歌手,擱小說裡的确是很配的一對。
但許池甯就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托着下巴:“你追他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和他又不熟。”
“這可是你說的……”華靈幹脆坐下來,觀摩半晌後,想起當初校友群裡的閑聊,試探性問道,“我聽說,你之前生過一場大病?而且是關于腦子的?”
“關你啥事。”許池甯最不想提起那段回憶。
她以為自己快死了,單方面切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系。本來宋鶴也在這個範圍内,但她锲而不舍找到家裡來了。
兩人這才沒有像……一樣斷聯。
咦,像誰一樣?
許池甯的腦袋又開始疼了,眉心微微蹙起,拱成一座小山。
病情決定了她不太能細想,所以她對自己的過去無法好奇。
倒是華靈,咬着下嘴唇若有所思。
看來群裡說的都是真的。
她以前追過岸舟,但那人就是油鹽不進,說什麼這輩子喜歡的人隻會有許池甯一個。
這事兒原本不值得華靈記如此久,但她從小家境優越,沒被拒絕過,況且,還是個窮小子。
或許自尊心作祟,華靈從不認為自己比不上許池甯,便處處跟她計較。比如考試作弊超過許池甯想要看她哭鼻子,再比如威脅說要給老師舉報兩人早戀給他們找不快。
不過許池甯還沒說什麼,岸舟先湊了上來,警告她再使手段别怪他不客氣。
華靈覺得沒戲了,也就歇了心思。
直到後來群裡提到許池甯重病的事情,再一結合岸舟出國的時間,便猜測兩人已經分手了。
于是她闖進娛樂圈,模仿以前的許池甯打扮自己,為的就是能近水樓台。
華靈收起思緒,微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可就真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