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來了?”
岸舟的眼神太過急切,炙熱到仿佛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許池甯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避開視線交錯,别扭道:“關你什麼事。”
“那就是想起來了。”岸舟很笃定,平穩的聲線底下是藏不住的悸動,“其實我也想問,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但我覺得,應該不會是因為我吃獨食。”
“那可不一定。”許池甯本能地排斥這個話題。
岸舟看出了她的抗拒。
以前許池甯也是這樣,一旦不想回答時,就會躲閃目光。
他噙着笑。
沒見到她前,他的确想求個答案。
現在答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
“醫生說你得忌辛辣。”他說,“所以我讓老闆少油少鹽了。”
原來有我的份。
許池甯呆呆地“喔”了聲,下意識道:“那跟吃水煮菜有什麼區别。”
“區别是烤出來的。”
“那你剛剛怎麼說沒有。”
“想看看你的反應。”
“真是惡趣味。”
面對許池甯的“控訴”,岸舟不為所動,攤開小桌闆,又将所有東西的包裝全部拆開擺放好。
事實上,他開始确實沒打算給許池甯吃這些的。
但架不住她那可憐巴巴的表情。
跟以前一模一樣。
恍惚中,岸舟以為自己的女朋友回來了。
隻可惜……是他的自以為。
岸舟輕咳聲:“你慢慢吃,我就在門口。”
說罷,他真的出去了。
沒有半點留戀。
許池甯盯着門口怔了片刻,學着他的樣子歎了口氣,繼而大快朵頤。
不好吃,很寡淡。
-
在醫院躺了一晚上,燒退了大半。
節目組提前收到招呼,也沒給許池甯安排額外的工作——本來她也不需要做什麼體力活。
今天拍攝的内容是小型音樂會。
說是“會”,其實就是簡單搭了個舞台,每個人用一首代表作告訴觀衆自己是誰。
岸舟毫無意外的被安排在壓軸的位置。
許池甯則充當觀衆,坐在攝像頭拍不到的位置。
這是她第一次聽岸舟的現場。
節目組有錢,音響設備全是在力所能及範圍内找最好的用。
在這等條件下,岸舟的嗓音極具穿透力。
許池甯忽然就對他的實力有了清晰的認知。
明明長着張年輕的臉,聲音卻滿是故事感。
她索性閉上了眼。
音樂有種奇怪的效應,當你在某個時間段重複聽過某首歌後,哪怕過了很多年,再次聽見時,腦海仍會浮現當初的畫面。
許池甯也這麼覺得。
她看見了花,看見了樹,還看見了淺藍色封面的情書,上邊粘着一支幹枯的桔梗。
原來這首歌她在這樣的環境下聽過嗎?
許池甯睜開眼。
作為合格的打工人,岸舟出名些的歌她都聽過。
但這首卻毫無印象。
也就是,它跟節目組要求的“成名曲”毫無關系。
許池甯看着簡單舞台上的人,一把吉他,一支話筒。
吉他上還别着個車上同款歪嘴小貓。
而那人也在看着自己。
眼眸微閃,不知是燈光的反射,還是他眼睛本就亮晶晶。
“岸舟實力不錯啊。”身旁的同事碰了碰許池甯的胳膊,“你們能邀請到他,應該花了不少功夫吧。”
據許池甯所知,說是三顧茅廬都不為過。
隻是不知道他怎麼最後又轉變了主意。
一曲畢,參與拍攝的藝人紛紛鼓掌。
導演正要發言繼續走節目流程,卻發現台上的人壓根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他擡手示意繼續錄制。
岸舟握着話筒,夜色斑斓,光影交錯。男人溫柔又缱绻的聲音響起:“想單獨再送首歌給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可以嗎?”
普通人會說可以。
節目組會問什麼歌。
連許池甯都坐不住了,版權費要錢啊!這是另外的價格。
岸舟是藝人,他自然知道大家的顧慮。放低了聲音:“放心吧,是免費的版權。”
此話一出,大家便猜測是不是他自己的歌。
衆所周知,岸舟跟前公司決裂後,便自己成立了公司,後來也買了不少版權回來。
可誰也沒想到,他唱的竟然是《生日快樂》。
岸舟隻是清唱,眼睛卻時不時盯着許池甯的方向。
盯着岸舟吉他上的歪嘴小貓,許池甯癟嘴。
誰過生日啊。
她心道,反正不是自己,她生日分明是明天。
最後一句落下,岸舟柔聲道:“祝這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生日快樂。”
導演猶豫了片刻,小聲跟制片人交談:“怎麼覺得這段要是放出去,我們熱度會水漲船高。”
“預告吧,就把岸舟剛那句剪出來。”制片人說,“信不信馬上通稿就是岸舟戀情。”
撿來的熱度不要白不要。
節目組的人都挺開心,岸舟敢這麼做,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被推上熱搜的準備。
結果下一秒,岸舟的聲音響起:“麻煩這裡剪掉。”
衆人:?
不兒,過家家呢?
眼看着早就淩晨,節目組不好多問耽擱時間,隻能抓緊時間繼續拍攝。
即便如此,收班時也将近兩點。
許池甯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跟着大部隊往酒店走。
“池甯姐~”揚九歡快地跑過來,“今天白天沒見你,問你同事也不知道,你去哪兒啦。”
“醫院。”許池甯蹙眉,“我還沒好完全呢,你離我遠點,别傳染給你了。”
揚九呲個大牙樂:“姐姐是在關心我嗎?”
他這幅樣子跟他在樓道咄咄逼人的模樣毫無關聯,許池甯不太喜歡,這會讓她覺得都是面具。
“成年人的客套聽不出來嗎。”岸舟大步走過來,背後還背着吉他,“她讓你離她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