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搖搖頭,“恐怕隻能等二小姐的馬車回來了。”
蘇穗歲皺了皺眉頭,起身去了正院。
“關叔,麻煩幫我備輛馬車,我想去林将軍府。”
關祿雖不明白她為何要去将軍府,但也依舊照做了。
“多謝關叔,還請關叔别告訴我阿父。”
關祿笑道:“大夫人在世時對我家人很照顧,小姐不必道謝。”
蘇穗歲之前還在想為何關祿對自己不錯,原來是阿娘替她鋪的路。
“春莺,你将那把傘拿來。”蘇穗歲指了指角落處的那把黑傘。
春莺将傘抱上,進了馬車中,“小姐去找林将軍做什麼?”
“還傘。”蘇穗歲撥開一邊簾子朝外望去。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雖然有些牽強,但總比沒有理由的好。
大概走了一個時辰,才看見林府的牌匾。
當真是将軍府,真霸氣。
她輕輕扣動門環,過了許久門才緩緩打開,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探出頭,問道:“姑娘找誰?”
“林穆和林将軍在府上嗎?”蘇穗歲輕聲問道。
男孩搖搖頭,“不在,今早出門了。”
蘇穗歲歎了口氣,将傘遞給男孩,“麻煩轉告将軍,說多謝他的傘。”
男孩接過傘,便關上了府門。
蘇穗歲一屁股坐在了門口,這林穆和多久回來啊!
“蘇小姐?”一匹馬突然在蘇穗歲面前停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馬背上傳出。
蘇穗歲緩緩擡頭,微微蹙眉,她不認識眼前的人。
“我,林瑞,我是林将軍的手下,我們在國子監見過的。”林瑞下馬,自我介紹道。
蘇穗歲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實際上根本想不起是誰。
“你來找我們将軍嗎?”林瑞問道。
蘇穗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道:“對,你家将軍去哪了?”
林瑞撓撓頭,“我不知道。”他這副模樣看上去就不太聰明,蘇穗歲不理解林穆和為何會把他留在身邊的。
“李執的家你知道在哪兒嗎?”蘇穗歲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
“你出了京城向西行五裡路,會看見一個牌坊,朝裡走就是李執的家。”林瑞答道,“他人已經死了,你去他家幹什麼?”
蘇穗歲懶得回答他問題,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道了句謝便上了馬車。
馬車颠簸地行駛着,出了城後外邊的風景也變得荒涼起來。烈日當頭,蘇穗歲熱得不行,好在春莺拿了把紙扇輕輕地搖着。
正如林瑞所說,出京城一會兒便看見個牌坊立在一旁,再朝裡走去便是好幾戶人家。
蘇穗歲下了馬車,帶了春莺走向了小道。
“小姐,我們要找的到底是何人?”春莺頂着烈日走着,手中的紙扇不停地揮動着。
蘇穗歲拉過她的衣袖,示意她跟上自己,“關乎着蘇家安危呢。”
春莺一聽,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一旁是高低錯落的草屋,每家還用圍欄将自家的院子圍了起來,院中種着些花草,長得有圍欄一般高,每家每戶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卻見一家沒人但院中有個小女孩在捉蝴蝶玩耍。蘇穗歲走近問道:“小姑娘你可知道李執住哪家?”
小姑娘緩緩擡起頭,一雙黑眸格外清澈,愣愣地看着她。
蘇穗歲從懷中掏出幾粒糖,從圍欄上遞給小姑娘,“能告訴我李執住哪家嗎?”
小姑娘髒兮兮的手接過糖,稚嫩的聲音說道:“你們找李伯幹什麼?他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娘說他去京城當了大官,我們村的路就是他修的。”
蘇穗歲笑了笑,“我們就是從京城來的,想看看他住的家。”
小姑娘打開圍欄走出來,伸出手指着,“你們朝前面走,走到沒有路時那個房屋就是他的。”
蘇穗歲點點頭,趕緊走了朝前走去。雖說這一小段路看着不長,但在這烈日下走着也是十分難受。
李執的房屋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甚至用得上破敗二字來形容。蘇穗歲想不明白,他若是真聯合其他官員貪污的錢财,這錢是在何處呢?
而且以那小姑娘的态度來說,李執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壞。
蘇穗歲推開他的屋,一股灰塵撲面而來,看樣子他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屋中陳設簡簡單單,一架床一張桌和一個木櫃,好歹是個員外郎,過得竟如此寒酸。
她有些懷疑是不是林穆和他們真的殺錯人了,或者說他在京城還有其他房子。
蘇穗歲正思考着,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正朝裡邊逼近,她趕緊拉着春莺想躲起來,奈何屋中陳設太少,實在沒有藏身之處,慌亂中隻好躲進了門後面。
門外的腳步聲停下,說話聲随即響起,“誰在裡面?”
蘇穗歲屏住呼吸,從門縫中看見了一抹白色衣袍。還不等她反應,一把明晃晃的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