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穗歲聽了一笑,語氣歡快道:“當真?”
“當真。”漆婉乙看得出她擔心蘇遠山,這才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她,“蘇大人是被江家所陷害,如今也是水落石出。”
“此事還并未在朝中通傳,你們暫時也要保密。”漆婉乙眉眼帶笑,像是和她有小秘密一般。
蘇穗歲趕緊應下,手上做了個發誓的手勢,“是!”
她自然是拎得清輕重緩急,漆皇後願意将此事告知于她是不想讓她太過難過,皇帝的聖旨還沒傳下,此事還不能告知于林家。
林穆和微微偏頭,心中思量着什麼。
“皇後,玉賀嬷嬷回來了。”宮中的小太監來報。
漆婉乙點點頭,“傳喚她進來吧。”說罷,又扭頭看向了林穆和,“剛好你也在,若是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她吧。”
漆婉乙清楚林穆和的性子,他對此事有一定的顧慮,倒不如直接面對面盤問最為妥當,免得到時候他又費心思接近她宮中的嬷嬷。
玉賀整理着衣袖緩緩走來,看向了林穆和,表情有些閃躲,走上前躬身跪拜,裙角有些泥濘,也不似來時那般從容。
“玉賀,路上可遇上了何事,怎麼如此狼狽?”漆婉乙問道。
玉賀趕忙跪在她腳邊,擡手扶了扶頭上的發髻,“皇後娘娘說來慚愧,馬車回來時車輪陷進了泥坑中,廢了好大勁才推出,不曾想林将軍與蘇小姐竟遇上這等事,實在是老奴的錯。”
漆婉乙擡擡手,“起來說話。”
玉賀這才緩緩起身。
漆婉乙又道:“此事也不是你我能預料的,好在二人都還沒有出事。”
林穆和點點頭,朝着漆婉乙微微作揖,轉頭看向玉賀,“敢問嬷嬷,在何處遇上的泥坑,這些天京城天氣晴朗,這泥坑恐怕得雨後才能有吧?”
玉賀躬身作答:“回将軍話,是在過橋後的那一段小路,那裡有道河口,百姓常在那裡清洗衣物,便有河水漫上來,久而久之那一截路便是泥濘不堪。”
“那為何偏偏隻有你的馬車輪子陷了進去?”林穆和反問道。
“車輪。”蘇穗歲偏頭接過他的話,“是因為車輪,我們乘坐的馬車高大,車轱辘自然也要大些,嬷嬷的馬車小上幾分,車轱辘便會陷進泥坑之中。”
“蘇小姐所言既是,正是因為車轱辘。”玉賀趕緊認同道。
林穆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眯眼道:“可是嬷嬷,你忘記了,我們并未從那橋頭過,我們的馬車直接駛向了裡邊的竹林。”
玉賀一愣,表情愣在臉上,頓了一會兒才趕緊道:“哎你瞧我這記性!對,你們的馬車沒有從橋頭過,因為我乘坐的馬車車輪陷進了泥坑中,我這才派人來讓你們的馬夫走了另一條道!”
林穆和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目光有看向了蘇穗歲,蘇穗歲又道:“這樣說來倒是嬷嬷為我們指了條明路呢?”
玉賀吓得跪在地上,“是老奴的錯是老奴的錯!”
漆婉乙皺了皺眉,“好了,玉賀你先下去。”
玉賀趕緊拜别,踉跄地走出了殿外。
漆婉乙見她走遠,說道:“玉賀是宮中的老人了,我知曉她的本性,此事恐怕不是她。”
林穆和見漆婉乙有心護着玉賀,也便沒在多說。
漆婉乙歎了口氣,“此事我會為你們調查清楚的,你們婚事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此次太過匆忙,你們先回府準備吧。”
林穆和與蘇穗歲起身,“是。”
“回去吧,讓馬夫送你們。”
出了甯延宮,外面熱得厲害,知了藏在林中吱吱呀呀地叫着,仿佛有了這知了聲才有了夏天的感覺。
“漆皇後是何意?感覺她有意護着那老嬷嬷呢?”蘇穗歲走了幾步終于忍不住吐槽道。
林穆和拍了拍她頭,“并未,是漆皇後不願讓我們犯險,想必她也知曉黑衣人身後的人恐怕是皇家血脈,而且我們二人過幾日便大婚,她是擔心我們。”
蘇穗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漆皇後真是宮中難得的大好人!
“咳咳。”一聲咳嗽聲從身後傳來。
蘇穗歲聞聲回頭,瞧見一抹被風揚起的白色衣袍,她大聲喊道:“欸駱博士!”
駱祈安一身白衣,看上去文質彬彬,幹淨的面容卻露出些窘迫的表情,他站在她倆身後,有些遲疑地點點頭,解釋道:“我路過。”
蘇穗歲走近,“知道知道,駱博士自然不是那種聽牆角的小人!”林穆和一把拉住她衣袖,将她拉了回來,在她身後小聲道:“說話便說話,你湊上前幹什麼?”
蘇穗歲皺了皺眉,“欸我哪裡......”
哪裡湊上前了!
駱祈安微微偏頭,瞧見林穆和正拉着她的衣袖,躬身道:“聽聞你們婚事在即,先祝賀二人了。”
林穆和走上前,冷言道:“多謝。”
駱祈安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從他倆身邊擦肩而過。
蘇穗歲朝着他背影喊道:“駱博士,成親那日來喝喜酒!”
林穆和瞪了她一眼,“你幹什麼?”
蘇穗歲有些無奈,“葉霁進國子監的事還得靠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