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張宇,他說嚴恃的男朋友長得驚為天人,剛剛還以為是他們來了。”禦姐摳起手上的美甲,散漫地回答。
楚楚擡起頭,不再盯着她的手機,她神色認真地先替張宇回道,“沒錯,那個男人真的很好看,是見過就忘不掉的男人。”
她正打算讓大家看她偷拍到的照片,一邊說道,“他叫信德......”
一聲柔滑的嗓音接上了楚楚的話,“是有人在叫我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的聲音細膩委婉,像是輕拂的微風,又像是山間細膩的微雨。
楚楚霎時啞然,僵硬地一節節收回了手。
包廂裡的人默不作聲起來,盯着門口處頓住目光。
嚴恃身穿黑風衣,腳踏皮靴,正巧将他的硬朗輪廓勾勒出來。
信德步伐輕盈地挽着嚴恃的手,黑眼睛含着柔光,柔淨清澈,他走起來似乎沒有重量,輕飄飄地沒什麼落腳聲,而他的臉蛋是一如既往的豔麗,摻雜着一絲似有似無地妩媚。
為何是似有似無?
當你盯着他的眼眸時,你會覺得他是柔美的,不帶鋒利的,而當你移開目光時,你又會覺得他是誘惑的,這時候的妩媚則為最大化。
要說最為淡定的人應該是眯眯眼,瞧不出他的任何想法,他隻是端着那副溫和的表情。
張宇回過神來,連忙讓兩位入座,“既然人都齊了那就上菜吧。”
“這位美人還不知道誰是誰吧?不如由我帶頭,輪到的人自個介紹一下。”禦姐很不見外地說道,“我啊,叫溫麗,美人可要記住了。”她抛了個媚眼。
被嚴恃截斷,“下一個。”
信德面帶微笑,示意有聽到。
張宇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
“我是齊琅!”爽朗的聲音把張宇剛開出口的話梗在喉中,他憤憤地讨伐對方,“下一個應該是我。”
鍋蓋頭男生,也正是齊琅,摸着後腦勺哈哈直笑,“這樣的嗎?抱歉抱歉。”
他笑得爽朗,說出來的話卻驚人,“可能是因為人太好看了,其他人說的話沒聽進去。”
“陳願。”眯眯眼接上。
“我叫媛媛。”圓臉女生左顧右盼了會,繼續接上。
子韻拉着楚楚,“我是子韻啦,這位是楚楚。”
楚楚稍低着頭偷偷地瞄信德,信德循着目光來,又附上一個溫柔的笑,收到笑容的人慌張地移開目光。
“嚴恃。”嚴恃本沒有必要說,隻不過信德在桌下拉着他的手,暗示他續上。
信德看到近乎輪了一圈,他捋開前額的一小撮發,露出光潔的額頭,溫順地說道,“我是信德,很高興認識大家。”
他還很有儀式感地站起來微微鞠躬,淺色的襯衫漏出完整的鎖骨。
最後竟隻有張宇的介紹被跳了過去,一個個看起了菜單。
他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隻想把齊琅痛扁一頓,直到信德發出一聲輕微的笑,他才唯唯諾諾地坐了下來。
這頓飯吃了什麼、吃得怎麼樣,真正專心的恐怕沒幾個,信德是其中少有的一個。
吃過飯後,他們訂了KTV,原本沒打算去的人最後是一個不落。
原本讨論的是要不要去酒吧,被嚴恃一句話否決,信德在旁邊投以疑惑的眼神,因為他沒去過酒吧。
而提起的人在脫口而出的瞬間也有了想收回的想法,因此最後順理成章地去了KTV。
——
全場的人屏住呼吸地盯着轉盤。
直到轉盤緩緩停止。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轉盤指向的人是嚴恃,運氣這東西向來最不會看人的臉色,由此挑了位看起來最不好惹的。
“大冒險。”他沒多少話是能說出口的,因此果斷地挑了另一個選擇。
張宇找出被抽中的紙條,念出上面的字,“有男(女)朋友則當衆親吻三秒鐘,沒有則随機挑選一位面對面對視一分鐘。”
他甚至還酌情地說,“可以直接對視一分鐘。”
嚴恃沒有理會他,直直看向信德,“可以嗎?三秒鐘。”
其他人開始起哄,禦姐甚至吹起口哨。
信德彎了彎眉毛,牽起嚴恃的小指。
嚴恃順勢與他十指相扣,眼中隻剩下那一個正在笑的人,由周圍的虛影凝聚到信德的紅唇上。
信德雙手攀逐漸附在他的背上,觸不及防地撞上嚴恃的唇齒。
三秒。
嚴恃實現了那個在校園裡沒有低頭觸碰的親吻,而此時的他近乎大膽地借用虛無的身份。
兩秒。
這個吻虔誠而純潔得不可思議,心髒的鼓動卻一次比一次劇烈,更多的是某種缺失的青春。
一秒。
他們不是戀人,隻有一段不可見人的關系。
三秒落整,他們仍彼此凝望,信德微微喘氣地平息呼吸,嚴恃輕擦他的唇珠,接而在衆人的注視中收回了手。
“下一個。”
衆人紛紛低頭不敢再看他們,尤其是信德。
因為,太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