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潤還是第一次見到郭遊如此認真嚴肅的樣子,對于他對自己說的話,不由得信了七八分。
“更糟糕的是,現在和組織失聯了。”郭遊說。
“那怎麼辦?”郭遊背後是一個強大的組織,與組織失聯,不僅意味着組織也許被敵人攻陷,還意味着他們即将單打獨鬥,獨自面對強大的敵人。
“北上,去北京。”郭遊把即将燃盡的煙頭掐滅,說道:“北京有很多幫手和同僚,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不行,”梁潤搖頭,“我走了家裡人怎麼辦?”
“這個不用擔心,我來之前就讓組織把他們和移苦修的‘緣’切斷了,不會有事。”郭遊又跟他解釋了“緣”的概念。
普通人的“緣”很容易切斷,他讓梁潤不要太擔心。
見梁潤還是一臉擔憂,郭遊便勸道:“燭影的目标隻是你,他們對你的家人沒有興趣。你留下來,隻會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郭遊說得有道理,連縣城都沒出過的梁潤一咬牙,答應了:“北上。”
東方出現了魚肚白,擡頭看去,還未褪去的夜色穹頂還綴着星星。遠處的重巒疊嶂的山巒雲霧缭繞,山峰在霧氣中若隐若現,添了一種神秘之感。雄雞啼鳴,東方的雲朵發出柔和的金光。慘白的月亮不合時宜的挂在天空,直到旭日升起,它消失不見。
梁潤收拾好東西,跟伯父說,自己下樓等去學校的班車。郭遊也以班主任身份,批準了自己寫的梁潤的請假申請,又讓徐主任回去上課。
處理好一切後,兩人到了市裡的火車站。
梁潤背着一個黑色的書包,第一次出遠門的他覺得什麼都新鮮,不斷地東張西望。
火車站十分老舊,門口不遠處幾個擺着小木箱子,擦皮鞋的商販不斷吆喝着。牆壁黑黃,與大廳的電子顯示屏格格不入。一排銀色的座椅鏽迹斑斑,郭遊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回了九十年代。
“你們市裡怎麼連個機場都沒有?”郭遊吐槽道。
梁潤沉浸在要坐火車的興奮中,沒注意聽郭遊的抱怨。他捏了捏自己書包的帶子,看了郭遊一眼,又飛快地移開目光,假裝看向别處。
他的小動作被郭遊盡收眼底,“幹什麼?欲言又止的。”
“我們不用領車票嗎?”梁潤問道。他沒坐過火車,連長途巴士也是第一次坐。
“21世紀,現在都用電子票了。”郭遊感慨道,“科技在進步,時代在發展啊。”
“可以領一張嗎?”梁潤又問。他見過梁傑回家的動車票,那張淡藍色的卡片印着,深圳北-南甯東的字樣,他看到的時候羨慕壞了,幻想千裡之外的大城市到底是何模樣。他想問梁傑要車票,又不好意思。
第二天,梁潤終于開口的時候,梁傑已經把車票扔了。梁潤覺得遺憾,他暗下決心,等自己去了北方,去了城裡,定要把自己車的票都收集起來。
“可以去那邊的機器打印,”對于梁潤小小年紀,便有了打發票報銷的意識,郭遊一邊在心裡給他點贊,一邊疑惑道,“你要那玩意幹嘛。”
“留作紀念。”梁潤說。
在自助操作機打好車票後,兩人上了火車。
資金有限,郭遊買的是硬卧,索性買到兩張下鋪。郭遊将自己的行李随意放置到下鋪底下,人舒舒服服躺道床上,“看好你的行李,别被别人偷了。”
梁潤應了一句,把自己的書包放在床頭觸手可及的的地方。确定好自己行李的安全,梁潤拿出了打印的車票,仔細看了起來。車票有兩張,打印的時候他以為郭遊也想要,就連他的一塊打了,結果郭遊說他不要,梁潤就一起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