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手忙腳亂地開始把車上的行李搬下來,好在他們的行李并不多,很快就搬完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阿久津開口道:“這車……還能要嗎?”
這條鄉村小道甚是荒涼,四周長滿了一叢叢的野草,路面沒有鋪水泥,是一條人走出來的土路。左面是一大片玉米地,右面是不高不低的山。車子就停在靠山的空地上。
郭遊十幾年車齡,開過無數豪車,也開過拖拉機,但這修車技術是一點沒有。在他看來,車壞了就換,沒必要修。
兩個小輩看着自己,郭遊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咳咳,我估計修不好,都冒煙了。”
“那走路過去吧。”梁潤說。
郭遊看了手機地圖,距離弄來村還有四十公裡,這也不算太遠。
“小梁,你能走嗎?”郭遊道,“你把書包給阿久津,我背你。”
阿久津将手搭在梁潤的肩膀上,要把書包拿過來,“我幫你背書包。”
“嗳,”梁潤阻止了阿久津的動作,他有些哭笑不得。他雖然不怎麼舒服,也不至于連路都走不動。況且這地方這地方都是山路,很不好走,“不用,沒那麼脆弱。”
“你這小子别模作樣啊。”郭遊不聽他的,沒和他客氣,自作主張去拿他的包。
梁潤不想被當做傷員對待,堅持自己走路。
“行,”郭遊撕吧不過他,吐槽了一句,“倔小子。”
為了能天黑之前走到弄來,三人匆匆上路。郭遊看了眼地圖,知道大概的方位後,在前面帶路,梁潤跟在他後面,阿久津斷後。
在深山之中,傳來幾聲鳥“咕咕”的怪叫,叫聲在山中回蕩。風穿過玉米地,葉子抖動個不停。走過一段平路後,前面就是一條崎岖的山路,要爬過一段陡坡才能走上正路。
在前面帶路的郭遊扒開草叢,鋒利的草葉再次将他的臉頰刮破,臉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他将那株攔路的帶鋸齒狀葉子的草踩掉,繼續前進。
阿久津把臉上的蚊子拍死,揭開一看,手掌一灘血迹,“這山裡蚊子真多。”
山路不好走,他們的進度比郭遊想象的慢得多。走得最輕松的是梁潤,不過這也不奇怪,他是廣甯本地人,這種山路走多了,早就習慣了。雖然一直在走,在外面動了一會兒,梁潤的臉色比之前好多了。
日落西沉。
他們還沒從山溝裡繞出來,但都已精疲力盡。幾人找了一塊平坦的大樹底下修成,吃點東西再繼續上路。
從岔路走出一個背着一個編織袋的老大爺,袋子是是他進山采的山貨。他腰上纏着木質的鐮刀架子,一把鐮刀插在其中。大爺帶着幾分警惕看着明顯不是本地裝扮的幾人道:“你們幾人幹什麼的?”
啃着面包的郭遊把面包放下,擺出笑臉解釋道,“我們是去弄來走親戚的,車壞在路上了,正打算走路進去。”
“去弄來?”老大爺臉色一變,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對,”梁潤以為他不信,于是操着廣甯本地的方言道,“去看我阿公,好久沒見他了,正好有時間回來看看他。”
梁潤的廣甯話沒能讓老大爺放松,反而讓他更加緊張,“你們現在要去弄來?不要命了啊!”
三人一頭霧水,這話什麼意思,難道現在去弄來會丢命不成?
“弄來那邊怎麼了?”郭遊疑惑道。
老大爺神經質地四周望了望,不肯再往下說了,他搖搖頭,勸道:“趁天沒黑,趕緊往回走。不要在晚上去弄來。”說完不再理睬他們,接着往前走。
“叔,叔!”郭遊哥倆好似的拉住老大爺,指着他們來的方向道,“我們那輛破車就停在哪了,估計您一會兒路過還會看到呢。我們哥幾個是真背呀,走個親戚誰知道遇到這種事情。”
抱怨一通後,郭遊十分自然地将一百塊錢塞在老大爺手上,“我們也不是本地人,馬上天黑了,行路也不方便,你看這……”
山裡人生活都不容易,老大爺一大早進山淘的這半袋子山貨,賣了都掙不到五十塊。老大爺摸上這錢,臉色好了幾分。他将錢地收進口袋後,壓低了聲音對他們道:“弄來最近在鬧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