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鐘珩暫時沒空和他計較這些,神使默默往後退了一步。鐘珩利落地抽出長刀,沖向了一側敲鼓的那兩個詭怪。
那兩個詭怪猝然回身擋住呼嘯過來的刀鋒,但那個橡膠錘的木把顯然擋不住鐘珩手中的刀,鐘珩一手拿刀劈開了其中一個詭怪的錘子,然後順着那個沖力,插進了他的胸膛。另一隻胳膊舉起來生生挨了一錘後連條件反射都沒有,反手鉗住了那個詭怪的手腕,沾了血的刀從他同伴的身體裡抽出來,一個磕絆也沒有地進了他的身體。
“殺詭怪又不犯法。”
“幫兇”神使大人正抱着胳膊在旁邊看,那兩個詭怪發出的求救一點沒聽,甚至還評價道:“廢物。”
“牆”已經近了,曾明無可奈何摸上身側的刀。
鼓聲中斷,“牆”停止移動。
他擡頭,看見外面的兩個詭怪倒下,露出後面人的身影。
鐘珩握着的刀上黏膩的血液正在往下滴。
“咯”,神使将頭倒向一邊,從脖子那裡發出幾聲脆響。
他聳肩,“選完了,”曾明和女孩身邊的屏障一點點散開,“送你們到休息處去。”
神使的身影化成一絲絲黑線沒入空氣中,随後在鐘珩身後聚成一團再換作人形。
曾明拿起來的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神使勾起唇角,“期待與你們的下一次見面,”他摘掉了一隻手的手套,舉起來将鐘珩臉上濺到的粘稠的黑色血液抹開,“幸運兒,你可千萬别随便死掉了。”
鐘珩:“……”
神使往後退了一步,空間開始折疊、融化。
這一群陌生人不約而同地往一起湊,直到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道門。
鐘珩過去把女孩兒扶起來,怕手裡的刀吓到孩子,于是用另一隻手拿遠了些。
而後才發現——刀?
神使的……刀?
神使的刀實在不應該還在他的手上,鐘珩餘光瞟着四周,那裡已經沒了神使的身影,待他再低頭去看那把刀的時候,連刀鞘也到了他手上。
休息處的門大開着,身後是濃厚的霧。
他們不得不往前走了。
鐘珩一手牽着女孩兒,一手拿着刀。
休息處下雨了。
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撐着傘,身上籠着薄霧,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他透過水霧往鐘珩那邊看過去,黑氣從地上翻滾着起來,糾纏到他身上,裹了一身潮氣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血腥氣。
那身影悠悠開口:“好讨厭的味道。”
黑氣在他周圍晃了一圈,而後倏地散掉了。
休息處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不僅有和他們現實生活中相差無幾的住宅樓、小賣部,甚至連保安處都有。
這裡和剛才區别大到讓人産生“天堂就長這樣嗎”的想法。
鐘珩曲起胳膊在小女孩兒頭頂擋了擋,這雨其實不大,是鐘珩覺得最舒服、最适合“雨中漫步”的那種,但旁邊的人畢竟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剛受了傷的小女孩。
他低頭看向她的手指頭,被她揪着的衣擺都已經被血染透了,索性傷得還不算深,指尖被削平的地方已經快結痂了。
“新來的?”
鐘珩擡頭瞥向前方,應該還是……詭怪。
經過剛才那一遭,他對詭怪完全沒有好印象,别說回答了,就連多一個眼神都沒給,隻掃了一眼就越過他們往前走。
最後還是曾明接了話茬,問:“怎麼?”
說話的人直接略過他,目光落在鐘珩身上,“哎?就你 ,那白毛,殺了擂台的詭怪?”
曾明被無視之後愣在原地,他最讨厭裝的人,尤其是比他還裝的人,往前一步,點頭,揚起下巴,然後被人往後推了一把,并塞了一個孩子到懷裡。
曾明:“……”
擡頭,打不過,還是算了。
那個詭怪興奮得撸了撸袖子,有種“太好了,你能殺詭怪,我終于能找死了,快過來殺了我”的感覺。
鐘珩眯了下眼。
挺好的,這一幫也不是人。
相比于前面異常興奮的詭怪,後面幾個詭怪顯得更正常一點,他們瘋狂擺手,“休息處不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