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志正式出售的時候,松田春奈美滋滋地多買了幾本,一本拿回去和家人炫耀,一本拿回去看。
至于記者小姐給她寄得那本樣刊,她打算收藏起來留作紀念。
迹部景吾私下裡買了一箱子,直接密封存好,放到自己的書房裡。
他把收到的雜志樣刊同收集的古籍放在了一起,存到了特意訂制的玻璃書櫃裡。
至于兩人雜志上的那張合照,他用手機拍了下來,存到了手機的秘密文件裡——
命名為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希望他内心的這些渴求可以不必隻存在于隻有自己知曉的角落。
*
冰帝的獎學金雖然足夠豐厚,但是條件也同樣嚴苛。
盡管目前她和三井集團的合作收獲頗豐,但松田春奈清楚地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不讓平時成績拖後腿,她最近同時兼顧畫稿和複習兩項任務,難免有些分身乏術。
用腦過度導緻的直接後果就是——松田春奈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找不到靈感,畫不出來了。
而三天後,就是最後一輪畫稿的截止日期。
她中午火速吃完飯,回到辦公室苦大仇深地面對着平闆發呆。
迹部景吾擡眼看她時,她的臉正皺成一團,眼神無光,嘴裡無聲地念念叨叨,面上寫着四個大字——生無可戀。
“你喜歡玫瑰嗎?”
聽到對面的聲音,松田春奈托着下巴,緩緩将腦袋轉了個角度,視線正對上迹部景吾的眼睛。
“冰帝有個玫瑰園,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那裡轉轉,也許能找到點靈感。”
“我可以給你當向導。”想了想,他私心補充道。
松田春奈有些心動,剛想答應。
她垂眸看了眼交稿倒計時,緊迫感一下子蹿到了嗓子眼,頓時失去了興趣。
“算了,我還是在平闆上電子拜佛就好。”
迹部景吾處于好奇,側頭瞥了一眼,隻見屏幕上是一張拼湊了東西方各種神佛圖片的組合圖。
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他有些震驚:“松田,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在祈求上天給我一點畫圖的靈感。”松田春奈一邊說,一邊用右手食指在桌沿上敲擊。
“那你敲手指是?”
“就地取材,就當敲木魚了。”
迹部景吾:“……”
他大受震撼,他大為不解。
雖然他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在國外的時候,也看過在教堂做禮拜的人。
像她這樣的混合拜法,真的是平生僅見。
松田春奈一臉恬淡地繼續賽博做法。
由于她過于淡定,反而把這種離譜的行為襯出了一絲靠譜。
迹部景吾開始遲疑了,可能是自己對這個圈子不夠了解,他安慰自己道。
他繼續虛心請教:“那你這樣…有用嗎?”
松田春奈幽幽道:“大概是拜的神仙還不夠多,所以目前還沒起作用。”
迹部景吾感覺自己此時槽多無口:“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你拜的神仙不夠多,而是方式出了錯。
但當他和松田春奈四目相對時,迹部景吾很是識時務地把後半部分咽下去了。
松田春奈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沒什麼用處,但萬一呢?
保不齊哪位神仙大姐天使大哥看她可憐,就會下凡為她指點迷津,讓她免受卡稿之苦。
前幾次的作品大受歡迎,與信心和賬戶上的數字一齊增加的,還有她肩上無形之中的壓力。
松田春奈開始不可避免地擔心,自己下一次的作品會不會像之前那樣成功。
下筆的時候,難免有些遲疑,也不像之前那樣輕松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