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應吳難得嬌羞的掩唇輕笑兩聲,道,“這些不算什麼,便是人類皇家工匠的手藝,我也用過呢。隻是到底沒有這個大,左右章主任同為妖怪,總歸比凡人更氣派些。”
這話招得錦姬又是一陣白眼。杉洋依舊捋着胡須笑。
這話點醒了皇甫筠,順着那杆再往前看,果然看到了兩隻懸挂在細欄杆上的金碗。一隻盛放着清水,一隻裝滿細小的谷粒,原來整個房間,竟真是個巨大的黃金鳥籠!
應吳,應吳?
果然人如其名,是隻碩大的鹦鹉精啊我的姐!
這時的皇甫筠才知道杉洋那句“每間屋子的妖怪氣場不同,不好叫外人進去參觀”是什麼意思。
進了宿舍,大家都會變成本體形态,一屋子飛禽走獸,行動起來肯定很不方便。
不過這又叫她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期待,自己的宿舍又是什麼樣的?
她的半妖形态本體到底是什麼?
這個想法一出,卻又叫她困惑起來,她是半妖,那奶奶又是人類嗎?
所謂半妖,總應該是祖傳的血脈吧?可她與奶奶相依為命那麼多年,對奶奶再了解不過,奶奶分明就是個百分百的人類。
那她半妖的血脈,是來自母親嗎?
想起母親,皇甫筠的心情瞬間緊了幾分。
她對母親的印象很模糊,模糊到連一個大概的輪廓都沒有。她也問過奶奶,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奶奶隻說她的母親是很好很好的人。
再長大一些,她才明白,奶奶也沒有見過她的媽媽,之前甚至連她媽媽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也無從得知她媽媽是什麼樣的人,對她小時候的詢問,隻能用很好這樣的詞來應對她。
以前的皇甫筠,想過很多辦法去弄清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來也因為可收集到的信息太少,一點點淡卻了,她隻知道自己的父親叫做皇甫苌楚,從小體弱多病,卻又極其聰慧俊美,大學畢業,去了西北支教,原想着穩定了,就接奶奶去常住,卻不想遇到了意外。伴随着噩耗一起送回來的,還有皇甫筠這個襁褓中的小孤兒。
沒人知道皇甫筠的母親長什麼樣,又是做什麼的,隻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猗傩,并随着皇甫苌楚的死亡,留下襁褓中的女兒,徹底的消失了。
不同于曾經有過母親,卻被抛棄的孩子,自皇甫筠記事起,就沒有母親的任何痕迹,仿佛人類被祖母帶大,就是理所當然的存在。
所以退卻了對母親到底是誰的好奇後,皇甫筠重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但是如今再看,母親那神秘的身份,卻有了另一種全然不同、更驚天動地的解釋。
她的母親猗傩,是個妖怪!
皇甫筠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也許進入妖局,是她能尋到母親身份的唯一方法。
她這邊的神思正獨自淩亂着,那邊的應吳卻拉起了她的手,興奮又熱情地說道:“錦姬的宿舍也在二樓,前面就是。走!看完錦姬的宿舍,後面就是鬼車君的。”
鬼車君揮手打了個響指,“局長和哈副局的宿舍都在三樓,飯卡上顯示小筠筠的宿舍在四樓,和白隊一樣。看完錦姐姐的,小筠筠要不要再去看看哈副局和白隊的宿舍?”
說到白隊的宿舍,一群人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來。
在皇甫筠之前,白隊是七局唯一的迷。白隊的一切,他們都不清楚,今晚能借着參觀皇甫筠宿舍的由頭,把白隊的宿舍也參觀了,那簡直是意外中的意外之喜。
但興奮之餘,杉洋卻又想到了另一個嚴峻的問題,他捏着胡子皺眉說道:“可白隊那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咱們看過他的宿舍,後果怕是……”
後面環抱雙臂的錦姬無所謂般地聳了聳肩,“杉老,你怕什麼?隻有進新人時,宿舍結界才會打開。小筠到底是新人,這麼難得的機會,白隊宿舍又在小筠隔壁,總歸是順路才看到的。”
應吳一下就明白了錦姬的意思。
心裡暗罵了聲錦姬就是雞賊,鍋都給皇甫筠一個人背,這招真是絕。
面上卻沒有顯露什麼,眯着笑眼附和道:“就是就是,都經過白隊宿舍了,不給阿筠介紹下,哪裡說得過去。再說阿筠明顯是白隊的人,咱們要是不給介紹全面了,保不齊還要被白隊怪罪呢。”
杉洋自然知道錦姬與應吳的用意,但他慣是随大家的,大家都想做,又有人抗雷頂包,這個熱鬧不湊,總歸是虧了。
鬼車君更是急不可耐,推着皇甫筠和應吳的背就往前走,“時間有限,趕緊去參觀錦姬的宿舍,之後直接去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