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還要等嗎?”
聽到這句話的溫妕眼中也泛起了茫然。
按照言情話本說的,男主隻是因為别扭而造成情節沖突的話,那她們已經給了男主足夠的台階下。
接下來的劇情理應是男主痛改前非,過來将她們接走了。
但是她們兩人已經在橋邊呆了一下午了,從天明等到夕陽西下,依舊沒有人來接。
起先溫妕還有心思做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結果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她也就放松了姿态。
大馬金刀地坐在河邊台階上,溫妕托着下巴開始思考到底何處出了問題。
“姑娘,你們在等誰嗎?”年邁的聲音響起。
溫妕順着聲音望去,見到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大爺佝偻着背,拄拐拿破碗顫顫巍巍地看着自己。
溫妕心中猶念着自己楚楚可憐的角色,玉手輕擡,婉拒那乞丐的靠近:“抱歉啊大爺,我們身上沒帶錢。”
誰知那乞丐并不因此而離開,隻是站立在原地說:“我不要錢,是有位大人抹不開面,讓我代為前來與姑娘說些話。”
聲音沙啞得過分,險些讓人聽不出他在說些什麼。
溫妕聽得這話,眉梢微動,低頭與台階下的春桃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含義。
她重新将視線投向乞丐,揚起笑臉輕道:“如若是這樣,那是再好不過了。請您為我們帶路。”
說罷,溫妕就站起身,與春桃一同跟着乞丐離開。
他們所在的地方處于京城的邊緣,唯有早晚會有出入的商隊為這個地方添些生息。
除此之外便隻剩鳥雀的驚飛略過,與蛇蟲的陰暗攀爬,構建黃昏日暮的動态。
乞丐帶着溫妕拐過幾個彎,從大街帶到小巷,再穿過後巷來到無主樹林之中。
愈發遠離了僅剩的煙火氣,來到了月與暗管轄的領域。
秋風掃過滿地的泛黃樹葉,激起一陣深-入骨髓的冷意,但少女并未對此發表不滿,隻是跟着。
“還沒到嗎?”溫妕悠悠然開口,閑庭信步行走于樹與葉之中。
“快到了。”前方乞丐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溫妕耳中,再沒有最開始故作年邁的粗砺,顯示出幾分年輕人的清朗。
溫妕漸漸緩下腳步,直至立于原地。
乞丐沒有回頭,但好像感受到了溫妕的駐足,幾乎是同時停下。
兩方相隔數十步,氣氛陡然陷入沉寂。
風蕭蕭掠過中間真空地帶,帶來些自然的聲響。
少女清亮的聲音随着北風而起,平靜淡然:“我們要去哪?”
乞丐似乎是猜到了什麼,沉默片刻後忽而戰栗,緊接着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刺耳的聲音在空寂的樹林中極為顯著,月光下的樹影湧動,隐約看到些模糊的人形。
伴随着笑聲漸緩,暗中走出了十餘人,身着勁裝腰挂數把利刃,腳踏殺氣包圍了兩個女子。
溫妕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望向身前的老乞丐。
或者已經不能說“老”了,那乞丐站直了身子,身姿挺拔,顯然是僞裝。
少女開口還欲說些什麼,異變陡生!
乞丐轉過身的刹那,一個箭步沖向溫妕,身形快到隻在旁人眼底留下一道殘影,瞬間便已來到少女眼前,尖銳短刀直直刺向她的雙眼。
此乃一擊絕殺之計,但卻在離少女眼睛分毫處止住了勢頭。
隻見溫妕眼皮子都未曾眨一下,漠然用兩指夾住了刺來的刀身,任男人如何用力都無法前進一寸。
随即,少女指尖發力,削鐵如泥的刀身順勢而斷。
晶瑩的碎片從斷裂口落下,乞丐驚得愣神半刻,手中的刀因斷裂而失去阻礙,身子便随着慣性往前一傾。
“速度不錯,但是殺我,你還不夠格。”
溫妕勾唇,右手握拳瞬時擡手直沖乞丐面門。
力道之大,令狂風裹挾着男人的身軀飛出數十米,卷起一地塵埃飛揚,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
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間,周圍人隻覺一陣疾風掠過,溫妕已然收回手勢,站在原地宛如未曾動過一般,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衣袂昭示着剛才的動靜。
“我現在心情很差。”溫妕的面色冷若寒霜,連帶着聲音也沾上了凜然殺意,“一個個上打不過-瘾,你們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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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景執棋的手一頓,垂眸看向半跪在地上禀報的下屬。
“你說有人捷足先登?”
“是。”屬下低頭回答,“柳青小姐在橋邊的台階上坐了一下午,我們正要派人上去将其引到别處,就看見一人扮成乞丐模樣,先行将其帶走了。”
“我們的人跟到了半途,發覺他們前行的方向埋伏着一群人,粗略看了一眼基本都是武功高手。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便沒有再上前,隻留下一人觀察情況。”
顔景斂目,指尖夾黑子輕敲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