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力道加重,讓她的掌心離男人的心髒更近了幾分。
感受到男子言語中步步緊逼,溫妕眼皮輕眨,緩緩擡眸直視顔景的目光:“那大人呢?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在我的身邊嗎?”
無論我是誰,都會陪在我身邊嗎?
少女的反問讓顔景微愣,手下不禁松了力道,溫妕趁機抽回了手,指上不屬于自己的溫度令她的心潮湧動。
“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她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就像是掐住了自己不聽話的心髒,沉聲道,“沒有别的事情了的話,我就要失陪一下。”
言罷,她不等顔景回答,便徑直轉身離開,獨留顔景一人坐在原地。
空氣随之沉寂。
許久後,顔景嘴角的弧度壓不住地上揚,眸中漸漸染上了幾分興奮的色彩,如同雪地驟然升騰的火焰。
她在企圖捆綁他。
占有,是愛欲的表現。
這是否意味着,離他所期望的未來,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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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場内,華承策半跪在地面上,任由泥濘的土地沾染他純白的裘衣,垂眸深邃,不知何所思。
另有一濃眉大眼的男子身姿挺拔如松柏,環抱手臂,神情嚴肅地看着華承策的動作,一身浩然正氣仿佛能夠将周遭雨水蒸騰。
“殿下,該走了。”
有小厮在旁輕聲提醒,小心翼翼,怕打攪了三皇子殿下的思緒。
因昨夜刺客與熊襲事件,皇帝陛下龍顔大怒,命大理寺卿衛全親自調查此事,不可有絲毫怠慢。
高軒被即刻革職收押,等待查明事情真相之後再考慮如何處置。
而華承策雖并不直接參與圍場安保部署,但也受到了場地擇選的牽連,被罰禁足三月。
理所應當的,高軒手中的兵權也交還給了陛下。
三皇子黨可謂是損失慘重,最終的赢家竟是最先被刺客襲擊的華君光。
臨行前,華承策堅持要親眼查看襲擊現場以求心安。陛下拗不過,隻得讓衛全陪同三皇子一同前往。
現在已經查了整整一個時辰,實在是該走了。
“衛大人,”華承策無視了小厮的提醒,淡然看向一邊的衛全,“我倒是不知,顔大人可會用槍?”
衛全聞言,微微蹙眉,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顔大人似乎擅長用弓,不曾聽聞他用過其他兵器。”
華承策勾勒一抹笑意,嗓音卻故作困惑:“那就奇怪了,我記得現場收上來的兵器中沒有長槍,但現場到處都是槍痕,這是怎麼回事?”
三皇子的話就像是一根銀針,瞬間紮入了衛全的神經,讓他忍不住跟着思考了起來。
他們活捉了一個刺客,還未來得及審訊,但衛全對他們的幕後主使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會在騎射宴捅婁子,無異于藐視君威。
雖說現在的皇權并不十分穩固,但各地也沒有明顯的起義行為。
故而有這樣膽子的,大概率是敵國與其奸細。
長槍太過招搖不易攜帶,跶婆一般是用刀、毒、匕首一類的武器。
而且自從【那家】之後,甚少聽聞有誰善使長槍的。
等下,那家……
“真懷念啊,上次看到長槍,還是三年前吧?”華承策慢慢起身,仿若不經意間提起。
衛全沉吟片刻,平靜回答:“下官之後會查明此事的。”
華承策聽得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卻漸漸放松了下來。
衛全是個極為謹慎、說一不二之人,他說會查明那便真的會不辭辛苦地追查到底。
如若清白便罷了,如若有污,那不死也得掉層皮。
顔景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别太瞧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