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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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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受傷出血時,血液會在十幾分鐘就開始凝結,摸上去會有果凍一樣粘手的稠膩感,但是如果能在血迹邊緣發現淡黃色的黏液的話,那就能推測出這樣一件直觀的事:離出血的時間都已經超過幾小時了。

這就是分層,那些淡黃色的血清是不參與凝血狀态的,血液在凝固成果凍後,會慢慢将不加入凝血過程的血清緩慢地擠出,然後變成我眼下所見到的這個樣子。

……不過說起來我一直見過的也就隻有小試管裡的那麼一點兒量,這一次能看到這樣多的血清也還是第一次……圍繞着量更大的血液而均勻分布着,簡直是PG-13分級的兇殺案現場。

去掉“簡直是”這幾個字,我現在不就是目睹這個小鬼被活活咬死的現場嗎……

叼住他的野獸被我的手電筒吓跑了,低低地發出幾句威懾的低吼,卻不願意離去,跑到不遠處的樹幹下對着我龇牙咧嘴,久久地徘徊。我的手電筒雖然有防暴功能,能夠發出急促的爆閃,但這也隻是一開始才奏效而已,現在它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強度,即便現在我再偶爾對着它再射出幾束高強度的亮光,它也隻是稍稍向後退幾步,卻再也不肯轉身就跑了。

為了省下耗電,此刻也不得不再次将我的手電筒調成低功率的模式,光芒愈發模糊,四周的景色變得黑魆魆的,宛若一大塊支棱棱的剪影,但即便四周一片模糊,也依舊能見到樹枝下的兩點閃爍的光亮,那是貓科動物的眼睛,在暮色這塊漆黑的布景上宛若兩撮深夜的鬼火。

那雙銳眼因為獸性和饑渴而更顯出危險,我一下子被它吓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并沒有将任何武器放進自己的包裡。

唯一的便攜式小刀的作用主要是用來開酒瓶蓋、紅酒木塞和拆快遞包裹的,那種萎靡的小刀子又能幹些什麼?

野獸顯然是不舍得到嘴的美味就這麼長翅膀飛了,十分地耿耿于懷。我借着朦胧的電筒光仔細瞟了一眼,是隻斑斓的花虎。

想來也很有道理,它可是親口嘗到了這小孩肉味的野獸,血肉什麼的可都早已經順着它的利齒與喉嚨流進了它的肚子裡,這樣絲毫不肯反抗的美味,豈不是比什麼小鹿都要更加方便、更加可口?

我的牙齒緊咬在一塊,能清晰地聽到它們互相擠壓、咯咯作響的的聲音。

然後,它要多久會發現我和那個小鬼是屬于同樣的物種?

即便體型和皮毛(衣物)不同,我與它都一樣手無縛雞之力。來自現代社會的人類唯一對抗大自然的野生動物的東西隻有熱武器,可是日本向來是禁槍的文明國家,也不允許攜帶泰瑟,我又怎麼可能有反抗的機會?等它看清楚了四周的地形和布置以後,我這手電筒的光芒大概也會失去效用了。雖然本就威力不大,這個亮光也隻不過是幫助對方更精準地掌握獵捕的地理條件而已。

那孩子似乎終于有了些理智,我的視力在這一瞬間從未有如此好過——隔着好幾米遠的黑夜森林裡,我看到它終于睜開了被血糊成一團的眼睛,虛弱地恢複了一點神采。然後,很快地,他就因為這恢複的感官而感到痛苦了,蜷縮成一團,身體扭成了從冷凍櫃裡剛拿出來的那種幹蝦。我以前說過,他就像馬戲團裡已經習慣被淩虐的羔羊,連哀鳴的氣力都已經被時光與經驗消磨殆盡,可是他好像是因為看見了我,終于有了一些被點亮的“人”的活性,顫抖地盯着我,開始小幅度地在地上抽搐。

老虎踩着它自己那碩大但柔軟的肉掌,一步步輕盈地在樹下繞圈,眼睛緊盯着我不放,似乎在找我松懈的時機,打算瞅準了機會一舉攻上來。

我一邊看着他,一邊緊緊盯着那隻野獸,一刻也不敢放松,腦子裡的神經像是皮筋被繃成了弦,甚至繃得連頭皮也開始微微作痛。老虎似乎想要依靠它自己身軀的龐大來圍攏獵物,又因為剛好進食完畢,此刻顯得殺氣騰騰,銳不可當。

它正在興奮,兩隻眼睛被手電筒的光照得像是熠熠生輝的電燈泡,我就被它逼人的殺意給刹住了,腦子裡一片混沌,都不知道應該幹些什麼才好。

如果要給這隻猛獸的身體分類,用球隊的例子則最好形容:耳朵和眼鼻是二傳手,聽查、嗅聞全場信息後迅速做出判斷,像司令塔一樣指揮其他的部位做出反應來攻擊。手掌是前鋒,利齒是副攻手,後腳掌則是後衛,身體協調得就像是一座整齊的堡壘,對我來講更像是一個移動速度迅疾的坦克。絕對的力量和威勢總能讓人升起絕望,連反抗的心情都找不到。我在這樣危機的關頭依舊在不合時宜地發呆,雙手冰涼,頭腦空空,快成了一團漿糊。

我死死掃過它的側腹、咽喉和眼睛,毫不奇怪地發現它的姿态根本一點漏洞都沒有,根本瞧不見任何松懈的地方。那厚實壯碩的身軀,看上去哪怕我手上就算真的提着一把利刃,也沒有辦法捅進去傷它分毫。

老虎湊得近了一些,從遠處看體型還很正常,現在湊近看就發現它大得怖人,直立起來的身長大概是我的一倍半,雄赳赳的。夜色給他鍍上一層更加威風的陰影,當它稍稍擡起前掌、支起腦袋時,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座懸在我的頭頂小山丘,襯着漆黑的背景,想要憑氣勢壓過來一樣。

我連頭皮都麻了,更别說已經軟得像被抽掉骨頭的膝蓋骨,渾身的雞皮疙瘩已經到了猛然炸起的水平。

它龐大而充滿雄威,野性的魅力在此刻閃爍逼人,如果換在動物園,我一定會隔着鐵籠瘋狂地拍照保存,不加濾鏡都美得很。它的毛色十分漂亮,油光水滑的,看上去一點也不缺乏平日供給自身的營養,也進一步能說明它是個多麼有經驗和戰鬥力的捕食者,如果不是這樣,又哪裡來的武力能獵殺到每一日足夠的食糧?

老虎剛品嘗過那個小孩鮮美的肉質和豐滿的汁液,獸性、饑渴與殘忍早已一并被淺嘗辄止的美味勾勒出來,現在愈發看起來兇狠暴烈,但它的兇狠和暴烈卻屬于安靜的那一種。現在也不再發出低低的吼叫,它冷靜得像一潭死水,水面下是深不見底且兇險的旋渦,安靜的表皮下一切兇意都蓄勢待發。

我是真的想不到一點解決的辦法了,隻能毫無意義地徒勞地舉着手上的手電筒,和它進行着軟弱的對視,突然覺得嘴巴和喉嚨都在發幹,連忙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在這一片寂靜中,安靜的老虎在警戒着我,慢慢踱步,希望我放松警惕,大大的肉掌在地面上踏出淺淺的小坑,我沒有作聲,風也停了,一切都停止了響動,靜得讓人想發瘋,如果不是還有“沙沙”的沙石瓦礫在那老虎的爪下被摩擦而發出聲響,我真要懷疑自己的耳朵都要出問題了。

這片滲人得要讓人毛骨悚立的靜谧裡,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停止了運作,隻有小小的杏仁核在尖叫“要死要死要死要死這次真的要死”,動物的本能使我甚至産生了僵停的反應,我連一步後退的勇氣都已經喪失了。

打破這片寂靜的是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小鬼。

即便他的血液已經從紅褐色的稠汁凝固成了黑色的凝膠狀固體,在清醒之後那個孩子也還是習慣不了被攔腰咬斷的痛苦,開始從喉腔和腹部中深深地發出了小聲的凄啼,那像是在哽咽,既不好聽也不美妙。

“咿……”

你在說什麼?是在說很痛嗎》

這個細弱的聲音像飛針一樣穿過并劃破了森林裡寂靜的氛圍,又像一把劍一樣釘到了我的耳朵裡,讓我打了個激靈一樣,被一桶冰水兜頭澆醒了。我重新活了過來。

淚水一下子溢滿了眼眶,就好像是他臉頰上緩慢淌過的那滴晶瑩刺眼的眼淚一樣,似乎彼此正在重合。

我早已死過一次了,從生到死這一輩子的過程中乏味無趣,除了疲憊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好的回憶,按照道理來講早就應該保持之前那樣态度來面對所有可憐可恨的事情才對,可我又為什麼在見到這個孩子露出作為一個有感情的“人”時,就像是被他那聲凄婉的哭泣刺穿了整個心髒?我分不清是我喉嚨中發出的呻\吟還是他發出的哀哞,在空中伴着風聲兩相應和,震顫作響。

我就要這樣死去嗎?然後帶上它一起?

不、他還能繼續複活,老虎的食量一餐是解決不了一個人的,它會把他埋起來或者藏在哪兒,作為預備食糧好好放置,可是在老虎下一餐開始餓肚子之前,這個孩子就會先開始複活生長吧……他死不掉的那個特質一旦落在大自然真正的捕食者手裡,受到的對待甚至會比人類對他的所作所為更加殘酷。古代有聖人以身飼虎的神話,但是這恰好會成為他的詛咒。他是不會變質、永遠都不會吃光的完美食材,隻要每次隻吃一半,也剛好是老虎本身的食量,然後下一餐再等待他的再生,然後活吃掉他已經長好的新肉。

……可惡!這怎麼可以!那種就真的是暗無天日的比死還可怕的酷刑了吧!

它才見過這個世界多久?!

我絕不會允許!絕對不會!

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在憤怒地狂吼,那樣憤怒澎湃的熱血甚至已經漫過了我的胸腔,讓它也變得隐隐發熱。可是我又能感覺到自己皮膚上吹拂而過的冷風,甚至早已被激起了一層密集的雞皮疙瘩,對比之下,冷熱交替得如此明顯。之前那一段不合時宜的怔然讓我現在都感覺有點發虛,冷汗森森的,像是一瞬間靈魂跑去三途川提前遊玩了一把,現在又被他的那一聲給拉了回來,無數感情交織,此刻思想回籠,心境是五味陳雜。

我的臉上已經一塌糊塗,肆意跑出來的眼淚毫無預定的軌迹,在臉上一陣亂流,像是奔騰的小溪流。我的臉頰一整片都濕了,估計早已淌得亂七八糟了吧。

野獸沒有給我更多思考的餘地,它已經及時地抓住了分神的那個瞬間的機會,輕快但矯捷地猛撲了上來!我的心髒都要從喉嚨裡面跳出來了,隻顧着往别的方向沒頭沒腦地躲避,但身體實在是不争氣,左腳踩到了右腳,就像打了結一樣,重心不穩地向地上猛地一摔。

我栽倒在地,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嘴的樹葉和泥巴,避開了它突襲的直線。來不及觀察它現在跑去哪兒了,趕緊就地打了個滾,連滾帶爬地從地上飛快地用手一撐就爬了起來,氣喘如牛地盯着那一邊早已調整好态勢、正在虎視眈眈的那隻野獸。

它的力道很大,奔着把我按倒在地,咬斷喉嚨一擊斃命的目标去的,沒料到會失手,突然刹不住車,所以現在我就能看到它在那一邊造成的破壞,大掌随便一揮,就已經将一人合抱的大樹直接劈裂了一大塊,木屑伴着半塊木頭橫飛出來,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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