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啟明手中的引魂燈微微晃動，神帝殘魂的金光明明滅滅，像是在掙紮。

空天神君的滿頭黑發此時變成黯淡的灰色：“雖說已經阻斷湮荒神通過神帝吸取神族之力，但神域已有崩塌之象。”

他擡起手，掌心浮現出神界虛影——原本充滿靈氣的神域已經有草木枯萎，清水斷流，山川崩裂的迹象，就連那些神明住所也開始爬上裂紋：“我們必須回去穩定根基。”

空啟明頓了頓，将引魂燈遞給我：“莽莽，這個給你，神帝殘魂中或許還藏着些對你有用的記憶。”

我接過引魂燈，燈芯的金光突然劇烈跳動，神帝的嘶吼在腦海中炸開，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晃了晃燈盞：“安靜點，不要吵吵鬧鬧的，像個神帝樣子嗎？”

霜晶龍用尾巴輕輕纏住我的手腕：“主人，你剛醒，别太激動。”

引魂燈裡的神帝殘魂似乎聽懂了我的話，金光漸漸穩定下來，但仍在不安地閃爍。

空啟明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鞠了一躬：“莽莽，你保重。”

看他這幅畢恭畢敬的樣子，我有些不習慣，受不了地對他說：“仙人，你之前對我那麼高冷，現在又這樣，我覺得好奇怪……哎，算了，你們走吧，走之前别忘了給個仙法保護一下臨陽城，這裡人真是夠倒黴的，啥壞事兒都碰上了。”

“領命。”兩位神明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房間裡一時安靜得可怕，引魂燈在我手中發燙，神帝殘魂似乎在試圖傳達什麼。

書蟲又從門縫裡擠進來，懷裡抱着那本無名書：“大人，書更新了！”

“說啥了？”

他翻開書頁給我看：“永夜将傾。”

千汐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這是什麼意思？”

我摩挲着枕邊的魇皇斷角，紫芒在指尖流轉：“湮荒神現在吸收不了神族的能量，隻能去吸收魇族的永夜之地了，永夜崩毀後，就輪到地族了。”

禦乘風：“那我們現在出發？”

“出發，先救魇皇，再找記憶。”

我翻身下床，五神獸立刻圍了上來：“我們跟主人一起去！”

我挨個揉了揉它們的腦袋：“你們留在臨陽城，幫秦炀他們重建城池，地族現在也很危險。”

風鳥急得直撲騰：“可是——”

書蟲也眼巴巴地瞅着我：“我也想去，說不定我可以解讀魇族的文字呢……帶上我！”

幽影狼：“那裡的環境可以讓我隐身，我能幫上不少忙。”

“好了，别争了，狼崽和書蟲跟着我，你們留下。”我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決定好，它們就不再說話。

禦乘風也想和我一起去，也被我拒絕，理由是他得回去幫自己女兒重建歸海國。

“就算我受傷了，我感覺我還是很能打。”我聳聳肩，一副不畏天地的樣子，要多嚣張有多嚣張。

和秦炀、溫娘、皓日公子告别之後，我帶着狼崽和書蟲往神樹的方向走去，幸好空啟明給我留下了引魂燈，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找到神樹。

再次來到龐大的神樹面前，繃帶人和狼崽很明顯被吓到了，我拎着他們輕車熟路地找到當初突然被截斷的那根枝條，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那截突然斷掉的枝條下，有一個魇族寶珠，那就是進入永夜之地的通道，隻是和靈氣氤氲的神族寶珠相反，它的周圍環繞着死氣沉沉的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