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這樣坦誠,想看她笑話的人頓時啞然,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楚娘子嘀咕着,“你還要不要名聲……”
李柔沒有想到一個打岔,局面亂到這等地步,她想說的話也沒說成,微微凝眉,可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興高采烈,竟無人在意她的表情了,甚至有人開始問宋疏遙,都接觸過哪位郎君,誰家的郎君脾性好,諸如此類。
宋疏遙笑着一一答對,忽有一人道:“欸,那邊站着的不就是謝家的兩位郎君嗎?”
另一端,謝平急匆匆跟在謝字卿身後,兩人一路從刑部風塵仆仆地趕來梁國公府。
遙想梁國公下請帖那日,謝字卿拿到請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丢給了謝平,說道:“你去吧,我沒空。”
謝平自然也去不了,刑部大牢裡還關着兩位待判的大官,倒是今早穆浩然在衙門提了一句,說的是“我夫人和宋相國家的林夫人約好了一起去春花宴。”
江書城在旁邊問了一句:“好久沒見着宋娘子了,她去不去赴宴?”
穆浩然想了想,答道:“聽我夫人說是,去。”
彼時已快到晌午,謝字卿拉過謝平,說自己和禮王有事要議,需得去梁國公府尋他一趟,兩人騎着快馬一路狂奔,進了國公府聽說公主和貴女們應該在錦華園那頭插花,禮王興許也在那頭,兩人便直奔錦華園了。
誰成想沒走幾步就見着宋疏遙了,先是縣主的不懷好意,而後是那位楚娘子出言相機,謝平礙于身份,急着想如何解圍,卻見謝字卿若無其事地立于一旁,靜靜看着,不想出手。
謝平無語道:“堂兄,你就任由旁人欺辱疏遙,她不是你朋友嗎?”
謝字卿不語。
隻聽到宋疏遙玩笑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也隻能是抱憾而歸了。”
她看起來已經痊愈,不像分别那日傷感。
有人說:“那邊站着的不就是謝家的兩位郎君嗎?”
下一刻,她也看了過來。
隔着花紅柳綠,梁國公府無盡的春光,兩人彼此相望了片刻。
而後她便落下眼,濃密的睫羽遮蔽住她眼中的水光,轉回身同旁人談笑風生了。
謝字卿的指尖微微一動。
他的身後傳來了李婉的聲音:“表哥。”
“殿下。”謝字卿回身行禮。
謝平卻輕哼了一聲,冷冷道:“殿下。”
李婉氣得想去揪謝平的耳朵,罵道:“你閉嘴。”
謝字卿收回目光,已經夠亂了,他若出手,隻會更亂,旁人會怎麼想他,又怎麼想宋疏遙。
更何況,他和宋疏遙,那日就說清楚了。
李婉卻看了過去,見宋疏遙像隻兔子一樣站在李柔身邊,立馬冒火了:“她們倆怎麼混在一起?”
她此前沒怎麼注意過李柔,李柔在她面前表現的總是恭敬,可自從賢王得勢,她就隐隐覺得不對,李柔不再韬光養晦,暗暗開始跟她這個公主較勁。
聽見李婉發問,謝平忽然跟她熱絡起來,煽風點火道:“縣主什麼心性殿下還不知道?她方才還折了一枝紅梅,對疏遙說了‘銜霜當路發,映雪拟寒開’,還說欣賞疏遙的氣節,殿下覺得她想要做什麼?”
都是權利場上追逐的人,李婉雖然暴躁,談到局勢卻也不含糊,一聽便明白了。
“豈有此理!”
今日李柔拉攏宋疏遙,明日就會拉攏旁的敵人,宋世群是純臣,把這樣的臣子推到賢王那頭,對她來說,很是不利。
她不想讓太子奪權,更不能讓賢王得勢。
想罷,她攜着一群侍從便迎了上去,衆人見是公主駕到,紛紛行禮:“參加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