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聲短促的狼嚎在風中消散了個幹淨,而後一對對如螢火般澄綠的眸子從四面八方慢慢逼近。
姚副将把秦玥從馬車裡扶出來,她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狼群呈合圍之勢,呲着的尖牙在月光下閃着森白的光。
難道今日要葬身狼腹嗎?
秦玥拔出長劍,暗自催動内力。
若是孤身一人她自是不怕狼群,可現如今她身後多的是傷重的兄弟,她必須保證一擊必殺。
她現今身負重傷,需要時間來催動内力,可顯然狼群等不及了。
“嗷嗚——”
狼群一擁而上。
“啊——”
狼的攻擊是緻命的,片刻功夫便又折了不少人。
姚副将一刀劈向狼頭,把人從狼口中救了出來,他對所有人喊道:“狼群怕火!退後!都退後!燃起所有火把,快!”
不夠!還不夠!
秦玥額上全是冷汗,她焦急萬分。
“松口!快松開——”
“天殺的畜生!來呀——爺爺不怕你們!”
頭狼在注視着秦玥,那是看待獵物的眼神,殘忍而殺虐,它慢慢壓低前身,向後退步,頸毛聳起,這是攻擊的前兆。
随即,一躍而起——
“秦玥!”張子彥大驚。
就是現在!
長劍猶如黑龍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撲向頭狼,劍尖從狼口穿入自後頸穿出,頭狼瞬間斃命。
不多時,狼群便如潮水般退去。
哐當——
長劍落地。
秦玥一口血噴了出來。
“将軍——”
“秦玥!”
“将軍……”
張子彥為秦玥把脈後喂她吃下一枚藥丸。
“将軍怎麼樣啊?你倒是說話啊!”張子彥難得嚴肅的神情徹底吓壞了姚副将。
張子彥包紮好秦玥崩開的傷口,把她抱進馬車裡,這時才對姚副将說道:“她本就重傷在身,現在又強行使用内力,脈象很亂,随時會有生命危險。”
“什麼?”姚副将怔住了,随即兩手用力揪住張子彥的衣服,惡狠狠地吼道:“你不是神醫嗎?你連将軍都救不了你算什麼神醫!我看你就是浪得虛名。”
最讨厭被人揪衣服了,掌門師兄揪就罷了,這小子也敢:“松手松手,我叫你松手聽到沒有!我隻是說她會有生命危險,又沒說她沒救了。你沒看見我剛才給她吃了我的獨門秘藥了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下次能不能撿重點說,少說廢話!”
回到大營,脫下外甲,露出了被血染的通紅的中衣,張子彥雙眉緊蹙,一邊麻利的給秦玥換藥,一邊自顧自地說:“狼關一役,狄子兵力折損嚴重,短期内應該不會再犯。但是你的傷比較嚴重,這次又強行使用内力導緻心脈受損,要想完全恢複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
張子彥起身給秦玥掖了掖被角:“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煎藥。”
張子彥急匆匆的離開,營帳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秦玥閉上眼睛,卻無絲毫睡意,大晉連年征戰,國庫空虛,前線将士軍饷都已許久未發,士氣低迷,導緻晉軍屢戰屢敗。狼關之戰是秦玥來漠北之後,晉軍唯一的一次大捷,可即便是大捷晉國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晉的精銳之師在這場戰役中幾乎全軍覆沒。
若再開戰,晉軍必敗。
“何人?”秦玥突然察覺帳外異樣,從榻上坐起身來。
帳簾輕啟,燭火微曳,一道黑影迅捷如閃電,未驚動一人輕而易舉地就進了禁軍統帥的大營。
“陛下密令。”
來人着黑衣,全身上下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将密令交于秦玥後便離去,未曾多言,同來時一樣。
無聲無息,無影無蹤。大晉最神秘的皇帝直屬組織——龍鷹衛!
秦玥不解其來意,蹙眉展開密令,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她的脊椎迅速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