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拉着花顔上了岸,看見人群中向她走來的徐懷瑾,那股子沒來由的怒氣突然變成了心虛。
“大家都散了吧!沒事了,沒事了啊!”
乘風看着自家主子的臉色有些難看,趕緊麻溜兒的疏散人群。
花顔甩着袖子上的水,看着曲腿坐在地上垂頭不語的秦玥,她歎了一口氣,蹲下身來,輕聲問道:“阿玥,到底出什麼事了?”
秦玥搖搖頭,啞聲道:“長公主走了……”
花顔心下了然,秦玥對和親一事始終持反對意見,對和親的長公主更是滿心同情,臨川一别,也許終生不能再相見了。
徐懷瑾看着頭發還在滴水的秦玥,又心疼又生氣,心疼她為國一腔熱血卻被辜負,更生氣她春寒料峭河水冰冷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可他最終還是什麼責備的話都沒有說,隻得彎下腰來耐心的哄她,“阿玥,外面冷,先回去把衣服換了吧。”
秦玥擡起頭來看他,河水打濕了眼睫,眼前霧蒙蒙的一片,秦玥突然覺得自己醉了,醉的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子毓哥哥。”
此刻的秦玥顯得分外脆弱。
“我在。”徐懷瑾答道。
乘風和花顔則你瞧我我瞧你,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徐懷瑾蹲下身将秦玥背起來,秦玥伏在他的背上,半阖着眼睛,似睡似醒。
“樓裡就有更換的衣物,可先行在這邊更衣。”花顔說道。
“那就有勞樓主了。”徐懷瑾說。
秦玥喝了一整壇的杏花釀,雖說酒勁不大,但架不住秦玥喝的多,又在氣頭上,冷水一激,醉的更厲害了。
回到樓裡,有了之前的教訓,花顔不放心别人,吩咐雲筝親自伺候秦玥沐浴更衣。
花顔将徐懷瑾和乘風帶到二樓廂房,“大人可先在此廂房等候,花顔先行告退。”
“樓主請自便。”
花顔安頓好他們便也回房沐浴更衣去了。
徐懷瑾在屋裡百無聊賴的喝茶打發時間,乘風守在門外看着雲筝一趟趟進進出出。
雲筝伺候秦玥沐浴完畢,就将她扶到榻上休息去了。
雲筝走出房間後小心的關好房門,剛要轉身便被乘風一把握住了手腕,“你松開。”
“這麼長時間你故意躲着我,到底是何原因?”
乘風心裡有氣,手上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些。
“疼——你放開我。”雲筝從未見過乘風如此對她,心裡委屈極了,鼻子一酸,随即紅了眼睛。
乘風聽到雲筝喊疼,蓦地撒了手。
雲筝忍着委屈,繞過乘風來到徐懷瑾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小聲說道:“大人,将軍沐浴完畢,已經睡下了。”
徐懷瑾聽罷,來到房門前打開了房門。
徐懷瑾看着自家屬下蹙着眉瞧着身邊的姑娘,而一旁的雲筝則紅着眼睛扭頭看向一旁。
“今日放你一天假。”徐懷瑾對乘風說。
“謝主人。”
乘風說完扛起雲筝飛快的離開,不再理會雲筝的哭鬧和掙紮。
有些話必須要說明白才行,乘風不想因為猜忌将兩人越推越遠。他是真的喜歡雲筝,所有他不允許兩人之間有任何的誤會。
徐懷瑾來到榻前,看着熟睡的秦玥,一時間百般滋味。
一種又酸又澀,又喜又憂的情緒籠罩着他,竟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坐在榻上,就這麼看着秦玥,這張臉他仔仔細細的看了十年,早已過目不忘,可他還是怎麼看都看不夠,甚至不願意錯過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轉眸。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天擦黑的時候秦玥才悠悠轉醒。
秦玥發覺自己頭痛的很,她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聽到有人說話,“阿玥醒了,可有哪裡不适?”
秦玥睜開眼,坐起身來,“司寇大人還在啊?”
“阿玥似乎不太想看到我。”徐懷瑾語氣有些危險。
秦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司寇大人說的哪裡的話。您是我的上司,您如此體恤下屬,秦玥實在是愧不敢當。”
徐懷瑾欺身上前,“阿玥還有不敢當的事?”
秦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一次次的前車之鑒讓她整個人開始警惕起來,她有些心慌意亂的往後縮了縮。
徐懷瑾看見她的小動作瞬間冷下臉來,一把将她拖到自己身前摁在了榻上。
秦玥驚恐的瞪大眼睛,話都開始說不利索,“徐——徐懷瑾你别亂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