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瑾很少叫她玥兒,平日裡都是阿玥阿玥的喚她,秦玥明白,他是認真的。
秦玥不太習慣徐懷瑾如此嚴肅認真的樣子,她轉開眼睛,盯着遠處的飛鳥,自言自語:“行吧,那我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徐懷瑾湊近秦玥,十分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你的命可是我的,你得給我留好了,明白嗎?”
“明白明白。”秦玥眨巴眨巴眼睛。
“真乖。”徐懷瑾順勢捏住秦玥的下巴,在她微涼的唇上落下極輕的一吻。
秦玥瞪他:“司寇大人請自重!”
“哦,是嗎?賴在我榻上不走的時候怎麼不叫我自——”
秦玥聽着這話越來越離譜,一把就捂住了徐懷瑾的嘴,生怕這祖宗的嘴裡再蹦出什麼不得了的字。
“不準再提這件事。”秦玥低聲威脅。
徐懷瑾眉眼含笑配合的點了點頭。
“主人,屬下與袁大人探查四周,一切正常。”
剛回來的乘風向徐懷瑾禀報道。
“很好。”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秦玥問他。
既然上了賊船,做好了同生共死的準備,她自然就要為他的謀劃出力。
“什麼都不做,等。”徐懷瑾看着仍舊憂心忡忡的秦玥,繼而安慰她,“阿玥不必急于當下,以将軍的能力日後自然是有大用的。”
這話說的太過官方,大用,能有什麼大用,以她對徐子毓的了解,這種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的事大概是不會讓她去做的。
此次秋獵,還有許多女眷,除去宮裡的貴妃娘娘們還有諸多身份尊貴的命婦以及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
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若是真打起來,也是徒增亡魂而已。
未時,晉帝于高台搭弓射箭,射中一隻麋鹿,秋獵開始。
秦玥打馬慢悠悠的跑在人群後面,有幾位官家小姐也許是馬騎的不夠熟練,被侍衛和傾心于她的公子們圍在中間,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
秦玥不清楚後宅的那些道道,不知道即便是秋獵也有人會借此來攀親事,以此來助力自己仕途更上一層樓。
徐懷瑾是大晉的司寇,金尊玉貴,此等場合不适宜以身犯險,便在禦前侍奉,并未騎馬入林。
乘風得徐懷瑾授意,在不遠處跟着秦玥,雖然秋獵之前獵場都會仔細排查,确保沒有傷人的大型猛獸,但徐懷瑾仍是不放心。
秦玥對射殺這些無辜的小動物沒什麼興趣,她冷眼看着衆位皇子興緻勃勃的滿載而歸。
“覺得無聊?”
秦封不知從何處趕來,手裡也同樣提着并未射出一箭的弓。
“大哥還不是一樣,”秦玥瞥了一眼兩手空空的秦封,又看向被衆人圍追堵截,無路可逃的羚羊,眼神冰冷,“弱肉強食,本是自然之法,并不值得議論殘忍與否,都是為了填飽肚子活下去。可人不一樣,人早已掌握填飽肚子之法,更多的時候隻是殺生取樂而已。”
“這麼多獵物,根本就吃不完。”秦封說。
“哼,打起仗來,漠北的将士連樹皮都吃不上。”秦玥冷笑。
後面有人跟上來,打斷了兄妹倆的交談,“小女見過秦将軍,秦小姐。”
一粉衣女子于馬背之上朝秦封施施然行禮。
隻是秦封在聽到秦小姐三個字後不自覺的皺起眉。
他眼神淡漠的打量着身側的女子,心中卻暗道這女子好沒規矩!
雖說秦玥現今已不是将軍,可朝野上下見了秦玥也從沒有人喊她秦小姐,即便是皇上也依舊是稱呼秦玥為秦卿。
這女子,似乎是聰明過頭了。
“林中路滑,小姐千萬别摔了跟頭。”秦封笑着回禮,隻是說出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威脅與警告。
秦玥并未理會女子,打馬離開。
“駕——”秦封跟上秦玥,一同離去。
“哼!好個不知好歹的秦封。”粉衣女子雙手叉腰,杏眼蘊着怒氣。
身邊人聽聞,頓生冷汗,趕忙低聲勸道:“小姐慎言!”
“怕什麼,誰人不知秦家遭陛下厭棄,本小姐看你神氣到幾時。”女子繼續揚聲。
“小姐不可!若被有心人聽去,府中會有大麻煩的!”身邊人繼續勸道。
那女子柳眉倒豎,擺了擺手,似是很不耐煩,“行了,我不說便是。”
旁人聽沒聽見不清楚,乘風可是一字不落全進了耳朵。
兄妹倆一路無話,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密林中瞎轉悠,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虎嘯,樹枝搖動,鳥獸聚散。
“出事了!”秦封神色肅然,低喊出聲。
随即,秦玥快馬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