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天擦黑。
“奇了怪了,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難不成秦玥插翅膀飛了?”
他們圍着秦玥墜落的地點來回找了三遍,除了那具老虎的屍體人毛都沒見着。
另一人蹲在那條死透的蟒蛇屍體前,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秦玥莫不是進了山裡?!”
站着的那人聞言猛的回過頭來,眼神似淬了冰,殺氣蕩開,他聲音冷厲:“絕不能讓秦玥活着回去!這樣高的山崖摔下來,不死也是重傷,跑不了多遠的,分頭去找。”
蹲在地上那人剛擡腳要走,又被同伴喝住。
“慢着!去通知殿下,讓殿下早做準備。”
那人答道:“明白。”
天已經黑透了,這樣高的山崖禁軍無法下山,隻能等明日一早再下山尋人。
别人可以等,秦封可等不得,早在徐懷瑾離開之後,他便也緊跟着下了山。
隻是奇怪的是,他也沒有找到秦玥,卻是碰到了同樣下來尋人的乘風。
“大将軍。”
乘風朝秦封行一禮,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
也難怪,秦玥原地消失,不光太子一黨睡不着,自己人同樣也是焦急不已。
若是秦玥有個好歹,他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秦玥和徐懷瑾二人在夜色的掩映下尾随其中一人來到了一處山門前。
那人在石壁中摸索片刻,沉重的山門緩緩打開。
他四下張望,發現沒有異常,閃身進入山中。
“現在怎麼辦?”
今夜的月亮發昏的很,秦玥藏在徐懷瑾身後,低聲問他。
“先等等。”
徐懷瑾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喜悅,他無數次試想過太子會藏兵的地點,卻從沒有往西山去想。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不反則已,一旦興兵,等待他的不是勝利者的皇位,而是失敗者的囚牢。
片刻,那人去而複返,待山門閉合,即要轉身離開之際,他突然察覺危險自身後襲來,不等他反擊,便被鎖住咽喉,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石壁上。
待看清來人是徐懷瑾時,他心中大駭,卻也隻能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司寇——呃——”
“我沒讓你開口的時候,你要安靜一些。”
徐懷瑾指骨收緊,面上雖仍是一派風輕雲淡,但殺意卻毫不掩飾。
對死亡的恐懼如潮水般在周身蔓延,他驚駭于徐懷瑾的武功,更恐懼即将被發現的秘密。
“裡面可以裝備多少兵馬?”徐懷瑾問他。
在死神的凝視下,他無處可逃,然而那人竟将頭側向一旁,打算死不開口,反正橫豎都是死,多說無益。
時間一點點流逝,徐懷瑾耐心的很,秦玥卻等不及了。
“你不回答,是打算死扛嗎?”
這樣的人秦玥見多了,對付逆賊就要拿出對付敵人的手段,不必心慈手軟。
“你要知道,”秦玥說着便将手探上了他的腕骨,“死也有很多種死法。”
骨頭斷裂的聲音令人牙酸,慘叫在寂靜的深夜更顯驚悚。
到底是死士,嘴巴嚴的很。
“殺了吧,反正也問不出什麼。”
秦玥松開手,不想再跟一個将死之人浪費時間。
徐懷瑾捏斷了那人的喉骨,将那人丢在了地上,“進去看看。”
這個夜晚,有人在望月思人,也有人夜不能寐。
“殿下,秦玥已然發現了這座山的秘密,還望殿下早做打算。”
“秦!玥!”趙明玙拍案而起,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将秦玥生啖其肉,挫骨揚灰。
這場西山狩獵他謀劃了三年之久,他花費重金從南昭尋來馴獸師,訓練兇獸,操練毒蛇,就是為了今日,隻要他父皇因此而喪命,他便可順利登基皇位,且嫁禍與南昭,屆時發兵南下,将南昭一舉殲滅,永絕後患。
而藏于山中的秘密,他本來是給有可能會妨礙他的二皇子趙明珲準備的。
而今日,他卻不得不铤而走險,孤注一擲了!
“父皇,别怪兒臣,天家父子,哪有半點血緣親情可講。”
趙明玙背着手,看向帳外明滅的火把,捏碎了手中常年把玩的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