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自首，他殺人了，他殺人了……

“啊——”

下一秒，張祇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面對着地面死死抱起自己頭疼欲裂的腦袋，臉色迅速發白，大顆大顆的汗珠往地上砸去。

這時一張被斜面橫切的紙張掉落在張祇面前。

張祇痛到睜大雙眼，血絲爬上眼珠，突然鑽入腦袋裡的東西讓張祇暴躁、憤怒、憂郁各種情緒混合在他腦海裡亂竄，身體防禦機制被觸發，兩股力量在他身體裡打鬥争奪，各個部位都受到來至外界給予的擠壓。

張祇集中精力想轉移注意力挨過身體傳來的痛楚，就死死盯着那張紙上的文字。

吳？李家村？兩個人？暫留？

“這，這是什麼？！啊——”

“嘀。”

【恭喜玩家誅殺7985玩家，獲得[暴徒]，護盾道具，普通匕首，【妖王】虛影道具，六張各屬性強化符。】

【玩家新手福利半小時已結束，傳送中……】

張祇痛到根本不知道系統發出的通告，他隻是隐約意識到身體被熟悉的感覺籠罩。

搖晃的燈泡照亮大半工廠，打鬥的痕迹遍布四周，血泊中倒着一具被血覆蓋的人，旁邊飄落在地上的紙上殘留幾滴汗液暈開的痕迹，地上的血和水交融混雜。

本來早就逃走的寸頭男人意識到那人很重視長發男人想着回去幫他的忙，畢竟隻是一個女人，他們合力應該能夠制服她，再不濟也不會讓長發男人把命丢在那裡。

但看到眼前這震驚的一幕，他意識到他來遲了。

悲傷沒有出現在寸頭男人身上，他隻是有點苦惱怎麼解決屍體，畢竟合作一場，寸頭男人将屍體裝進不會漏水的袋中用皮箱将他運出去找地方掩埋，再引誘幾個好奇心重，自帶粉絲的博主前去發現。

做他們這一行，基本上沒有家庭牽挂，警方找不到家屬自然當作流浪者處理。

在他離開後幾分鐘，幾道不同的流光落到工廠。

不過片刻，流光再次從工廠躍出，消失在厚厚的雲層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内嘀嗒的水流聲不斷響起，蹲在角落裡的黑色陰影動了動，一條腿被伸直，耳側的藤蔓枯黃，軟弱無力地趴在肩膀上無聲控訴，痛苦的呻吟和瓷瓶掉落地上清脆的響聲被釋放出來，沉重的呼吸聲随着藥丸入口變得輕緩下來，繃帶被一層一層裹在左手臂滴血的部分。

房間内空氣不安地扭曲，坐在地上靠着牆的女人神經繃緊，摸到旁邊躺着的劍握緊，目光危險地盯着前方變形到實質的空氣。

一個身形修長的人走了出來，目光無視阻礙掃了一眼角落裡的女人。

“你失敗了。”

發出的聲音怪異，像是一個怪物開始學人說話但嗓音裡還帶着怪物特有的音調。

陳述的話點出女人的任務失敗。

女人目光依然兇狠，忍着劇痛，闡述事實，“你給的情報信息與實際相差太大，那人手握【妖王】，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的玩家。”

那人沒有理會女人的話，自顧自說：“但他死了。”

“不可能。”聞言，女人直接反駁，片刻她擡頭審視的目光看向黑影，“有隻黃雀，你把情報都給賣給了多少人？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能完成任務，所有做了多手準備。”

黑影立在空中，面對女人的不忿，語氣毫無波動，“有意義？他手裡的東西被截走了。”

手臂被切斷的疼痛不斷刺激着女人的神經，為了不落下風被看輕，女人太陽穴突突跳着，額頭滲出薄薄的汗液，努力扯起紅唇，語氣中帶着對祂的遺憾和掩藏的嘲諷，“看來，你的多手準備也沒排上用場。任務失敗，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先一步說明你當時可沒有說任務失敗要賠償。”

黑影靜靜地立在空中，沒有任何動作像是被陳放多年的雕塑，此時一個看不清顔色的瓷瓶滾到女人腳邊。

“追蹤那人行蹤，我需要你的身份協助。這是定金，等拿到東西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

女人撿起腳邊的瓷瓶，入手冰涼，和女人之前裝藥的容器完全不是一個級别。她在想理由，如果隻是一個身份，總有人的身份比她更合适……

黑影浮動了幾下，空氣中再次傳來撕裂的動靜，黑影消失在房間裡。

女人眉眼松懈下來，将瓷瓶裡的東西倒在手心，是一顆青色透着古怪的藥丸，女人警惕的将藥丸靠近軟成面條的藤蔓。

還未徹底靠近，藤蔓像被新鮮的血肉吸引瘋狂的晃動，瘋狂熱烈的意識傳入女人腦海。

她的目光落在藥丸上，喃喃自語：“看來沒毒，祂到底想做什麼？”

藥丸小部分落到藤蔓口中，大部分到女人的胃裡，很快被死死壓抑的悶哼在房間響起。

同時在黑暗中張祇房間的床上鼓起一個大包，上面的被子不停地顫抖，發出微弱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