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安靜的書房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管家站在樓下,路過的傭人看了一眼就低着頭走遠了。
書房内滿地的紙張,砸開落在腳邊的花瓶碎片,鋪天蓋地的自責讓李凱生出叛逆的怒火。
“要不是你綁架了張祇,尾巴又沒處理幹淨,至于我現在被張盛那老狐狸捏着辮子打壓嗎!自己蠢還要牽扯上公司,要不是你老子給你擦屁股,你以為你有什麼本事在外面逞威風!李凱!”
李凱不屑地哼了一聲,“打不過張盛那種半路出家的商人,隻會在我面前無能咆哮,你以為你又有什麼本領。”
瞬間,李父氣的拍案而起,緊盯李凱大聲斥責:“李凱NTM說什麼!老子不打你,你以為老子真怕了你!信不信老子舍了這張老臉,直接把你押送到張盛家裡道歉,你TM真當我是為了公司不低頭,好心為你考慮,你TM就知道跟老子頂嘴,看老子今天打不打你!”
李父平常生氣雷聲大雨點小,這樣威脅的話李凱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今天帶着小弟被人打的事情還沒算清,李父這一套托詞就是為張盛等人開脫,他還不知道自己老爹什麼德行,照樣我行我素,罵人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你是懦夫,你兒子可不是懦夫。”
“你——”
李父感覺自己一心算計保護兒子的所有努力跟喂了狗一樣,伸手推開李凱,打開房門沖樓下的管家大喊道:“家法拿上來,今天我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兔崽子!”
家法?!
在場人聞言臉色巨變,衆所周知李家養孩子松散,不求孩子多上進,隻需要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但一切的前提在孩子沒有觸犯嚴重威脅家族生存的事情。
記得上次家法出世,被處罰的青年跪在地上,破爛的衣服被血沁透,血灑半場,在場部分見過那血腥場面的老人不适閉了閉眼,艱難咽了咽口水,試圖驅散腦海中不斷浮現的畫面,其他晚來的人見其他人臉色不佳,自知在在主家暗中議論别人是大忌,即使好奇也低頭閉上嘴。
管家比其他人待在這個家都久,其他人可能不太清楚那一次家法出世,但她親眼看過,以李凱少爺嬌生慣養的身體根本抗不下兩棍。
管家頭發利落幹淨的挽起,她低着頭放低語氣試圖讓李父的火氣降下來。
“家主,萬萬不可!少爺隻是一時心性,不谙世事,即使犯了錯也沒必要動用家法。少爺出走是我作為管家監管不力導緻的,如果少爺今晚沒有出去,就不會受傷,家主也不必為少爺擔心,此事錯在我,請家主責罰!”
管家冒着李父的怒火沖了上去,捏緊扶手的李父心裡不斷權衡,恰好這時李凱帶着一身傷緩慢地走出來。
李父心口一軟,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有人遞台階他自然想輕輕放過,但罪名總得有人背。
李父:“你明天去跟張祇道歉,說你不是故意的,求得他的諒解……”
李凱穩住身形,挑眉,“他跟我道歉差不多,還我跟他道歉?做什麼白日夢呐!”
“逆子!”
“家法拿來!”
李父原本想以大化小,但李凱實在是油鹽不進,直接怒從中起,咆哮的聲音讓下面的人身心一顫。
皎潔的月光,混亂尖叫,痛罵的聲音被掩蓋。
吳桑榆身上有傷回家不方便,直接去唐皓就近的住所,張祇在外面耽擱的時間太晚,街道兩旁的店鋪都緊閉大門。
張祇站在大門口,路上内心一直在不停地打腹稿。
一個富二代竟然有心關心一個請假回家的員工,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咔嚓。”
張祇手搭在門把手上,沒有轉動門卻往裡面開了。
一張稚嫩臉出現在門後,看見他的瞬眼底亮了起來,霍奉丹打開大門,歡歡喜喜撲向張祇。
“表哥,你回來了!”
張祇笑着接住霍奉丹,“在家玩的開心嗎?今天的作業做了多少?”
前一句霍奉丹還是乖巧地點頭,後一句話一說完霍奉丹笑着嘴角倏忽挎了下來,皺着臉,滿臉寫着不高興。
“丹丹讨厭表哥,丹丹不跟表哥說話了。”
霍奉丹轉身快速跑進去,落在後面的張祇突然惡趣味地笑了笑,把霍奉丹惹惱了,要跟霍奉丹好好道歉。
“阿祇回來了。”
“對,陪朋友去了回來晚了點。”
張祇笑着應答。
他剛坐下就看到正在看書的張盛,旁邊的霍奉丹一副找到幫手得意的表情抱着張盛的手臂。
“表哥,你答應給丹丹帶的玩具呐?”霍奉丹率先開口,語氣中帶着不滿,“你今天下午為什麼沒來接丹丹?”
張祇看了眼絲毫不受影響沉迷書中文字的張盛,認真盯着面前的霍奉丹,語氣嚴肅道:“下午我去了趟季組長家,沒看到人在附近玩了一圈,回來路上聽說唐皓他們跟李凱打起來了,又去警察局接他們,之後什麼都沒做。今天上午的資料整理了一般,下次上班就能做成報告上交審查。”
張祇一段話下來霍奉丹神色懵了懵,她隻是想問為什麼下午沒來接她,并不想聽“講課”内容。
張盛放下手裡的書,神色溫柔地碰了碰她的臉頰,霍奉丹有感疑惑轉頭,黑亮圓圓的眼睛純潔望向他。
張盛邊招呼傭人邊溫柔詢問:“丹丹是不是該睡覺了,明天讓表哥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