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鍛煉身體呐。”
天際朦胧間,刺破黑暗的的白光照亮張祇一半的臉頰,他面色自如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心中不由提高了警惕。
男人一身黑色利落的服裝,未過肩的黑色短發在腦後紮了一個小辮,黑色的頭繩上顯露出褐色松鼠的圖案隐藏在發絲中。
他姿态自然豪邁,顯然不相信張祇說的話,身體一躍,跳下房梁支出的廢墟,他動作輕盈,落地的動作宛如貓科動物一般,悄無聲息。
“你脖子上還纏着繃帶,這話你自己信嗎?直接說,你躲避人群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原斯明拖了一張木椅,朝地上抖落椅面覆蓋的一層薄薄的灰塵,在張祇面前坐上椅子,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張祇全身。
“我嫌吵來這裡躲清閑,你應該或多或少聽說過有個倒黴蛋險些在那人手裡喪命。”張祇自嘲一笑,拍了拍衣袖上觸碰到的灰,在原斯明投來懷疑的目光時,聳了聳肩,“那個倒黴蛋好巧不巧就是我,你說我來‘故地迅遊’有問題嗎?至于你剛才說我躲避人群那就更不可能,我現在還得靠他們幫我抓住那個人呐。”
張祇說的一臉坦蕩,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俨然一副他打了老子一拳,老子要打十拳回去才算了結的模樣。
原斯明神情怔楞了一下,他原本還以為對方會編一堆瞎話來糊弄他,沒想到對方根本藏都不藏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本來話就不多,遇到一個直來直去的更沒什麼話。
他翹起二郎腿,滿不在意許久才憋出來一句話:“随你。”
“行。”
張祇對原斯明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沒興趣,簡單回複後就将對方抛到一邊,專心尋找伊霏特所說的特殊東西。
二樓寬敞,除了房間所處位置不同外所有的布局陳設和張祇房間内一摸一樣。張祇在附近用眼睛大緻掃了一圈,滾石被清除掉,地面留有被凹陷的痕迹,張祇蹲在凹陷較為明顯的地方望上看,破洞的房頂,被砸斷翹起的房梁,搖搖欲墜的瓦片……
張祇忍不住感歎一句:“這是用了多少力氣,房梁都被砸斷了。”
“不過是力大磚飛,沒什麼可驚訝的。”
安靜的原斯明突然來了一句,漠然的語氣夾雜着一絲不屑。
“力大磚飛不好嗎,實力在手,天下我有,誰敢小瞧我,直接現場給他表演天降隕石。”
張祇注意到距離房頂破洞下不遠的地面散落着一些金色的細沙,與灰塵混雜在一起顯得暗淡無光,蹲着的姿勢望前挪了幾步,随手撿起較長的木屑輕輕挑開堆積在一起的灰塵和細沙。
普通的沙子,顔色特殊了點,好像也沒什麼特點。
張祇借着蠟燭微弱的光亮往黑暗深處搜索。
“信奉力大飛磚的人最後也隻會死在力大飛磚上。”
坐在椅子上的原斯明身體後傾,側臉朝向漆黑的角落,動作間露出右耳下垂側後的一顆痣,他的淺棕色的眼睛斜斜望向寂靜無聲的牆面,探究的神色被他掩蓋在黑暗中。
張祇低頭撚了撚細沙,随口道:“這話裡面有故事啊,反正暫時也沒什麼人來,講講打發時間呗。”
透明的玻璃碎片遍布在沙塵中,張祇仔細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情況,站起身目光掃過四周,傾倒的椅子,散落落在地上的麻繩,普通的房間陳設激不起張祇的任何興趣,他擡頭望向破頂的天空。
“良言難勸要死的鬼……”
“這位小哥說話可真難聽,我在不濟也是找到他位置的第一人,難道還比不上小哥偷襲還玩放水這一套。”
一道促狹的女聲在原斯明語氣停頓時幽幽冒出。
隻見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房梁頂上,自上而下笑意盈盈看向屋内的兩人。
張祇面容有些難看,心裡不停吐槽這群人真是憑實力欺負他這種新玩家。
“她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張祇轉頭詢問原斯明。
原斯明楞了一下沒有回答,上面的女人倒是一副好心的模樣回答張祇的詢問。
“這位小哥你怕是問錯了人,原斯明可是早早察覺到我的到來,就在你低頭尋找某樣東西時。”賀司達友善提醒道。
張祇若有所思道:“你們認識?還有點愛恨情仇?”
“啧。”角落一聲響亮的嗤聲吸引了張祇目光,原斯明平靜的面容出現一瞬扭曲,厭惡的情緒鋪面而來。
看來猜錯了,沒有愛情,張祇内心補充。
上方的賀司達往前走了兩步,臨近之前魏道元所站的位置,她擡頭望向破曉的天際,遠處街道被人挂起一盞紅彤彤的燈籠,她忽然喃喃道:“兩次放走同一個目标,你所認可的理念也沒值得驕傲。”
是質問同時也是确定的某些事情。
張祇不懂兩人之間的謎語,隐隐能猜出這絕對跟魏道元有一定的牽扯,正要詢問一聲無奈的歎息從上方傳來。
“跑得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