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現任掌權者許恒的模樣在張祇腦中浮現。
“除掉最後面一張,其他明顯能夠看出是一個人的筆迹的變化。”張祇抖了抖幾張紙,簡單做出總結。
“如果這幾張是許恒寫的,那詩集極大可能不是他親手寫的,由一位擅長書寫的人所完成。假設這詩集是許恒所作,那前面這些練筆應該出至與他同年齡階段的人,會是好友嗎?”
張祇手指搭在兩疊不同筆記的紙張上,靈光乍現,他忽然想起在進入許家大院時有個身材矮小的書童撞了說許恒壞話的人,他隐約記得……曉突然伸手晃了晃他的眼前……
不對,不是這個,是書童跟着的人……
張祇一回想當時的情況,腦子都被師弟曉的模樣占據。
他無可奈何道:“就算那個人是許恒的好友,也不對。”
如果是好友兩邊的字應該不會相差太多,排除許恒曾把自己以前學的字收起來的情況,這兩幅字明顯有模仿與被模仿者的關系……
張祇手指無意識撚了撚紙面,随便一摩擦,紙面堆積,意識到不對時張祇垂下眼,挪開手指,喃喃道:“破了。”
破了!
靈光乍現,眼睛倏忽一亮,他手指快速碾過所有紙張包括畫師家裡搜出來的幾張紙。
張祇激動道:“許家果然是永溪鎮的富商,這每年使用的制紙工藝都有很大程度的改進,紙面比起之前明顯一張比一張有韌勁。”
說話間張祇将所有紙按照易損程度由易到難依次排列,面前的每張紙無一例外都被擦穿紙面,留下印記,不同的是印記的深與淺。
跟詩集筆迹相同的那張紙質更舊,更容易破損,唯一和它同材質就是幼兒練字扭曲歪斜的字迹。
精光掃過鋪在桌案上的紙,他了然一笑:“原來如此。”
他現在可以清楚時間不斷發展下發生的大緻事件。
破損明顯的是許恒童年時所産出的紙,當時他身旁應該有個書法優秀教導他的老師或者許家長輩。後面幾張紙質一步步提升,書寫者運筆自洽,筆鋒逐漸脫現,詩集也是在這個階段着手書寫的。最後幾張紙張制作優良,韌性十足,畫師使用的紙張正是出自許家。
“有個人一直陪着許恒練出獨屬于他自己的筆迹。這個人會是誰?”
張祇對此着實沒什麼頭緒。早知道他該多去問問許家相關的事情。
苦惱沒半分鐘,張祇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他人已經在許家,想知道這種事不就是時間問題。
張祇收起自己帶進來的紙張,整理好桌案,在整個房間搜了一圈又回到案桌前,一無所獲的張祇擡腳轉身往門扉走去,手指搭在門前,用力一推,門紋絲不動。
“嗯?開不了?”
往内一拉,鎖鍊撞擊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張祇懷疑自己聽錯了,推拉幾下間,張祇終于意識到自己所在的房屋被鎖了。
“不是,這門竟然鎖上了,看來隻能原路返回。”
張祇眼神落在打開的窗戶上,剛提步隐約聽見幾道人聲。
“裡面有人嗎?”
模糊的詢問聲傳來,張祇迅速轉身,聲音拔高了幾度。
“有人,有人。”
“行,你站遠一點,我把鎖打開。”
張祇:“???”
開鎖為什麼要站遠?
不理解,但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嘭!!!”
張祇眼神震顫,腳步猛地往後退了五六步,眼睜睜看着一扇緊閉的門扉從鎖鍊中間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劇烈撞擊下上半門徹底斷裂,沒有任何支撐直直掉落,“啪”的一聲砸在張祇腳邊。
張祇木然:“……”
這開鎖的方式……實在不能隻用暴力來解釋了。
飛舞的煙塵中,一張小巧的面容出現在門外,面帶笑容,眼睛清澈明亮,明明是少年般的身材,手心卻握着一把重量十足,顔色黑沉,長度到達她大腿上方,寬度堪堪超過兩個她的巨型錘子,捶面刻有花瓣樣式。
她尴尬地撓了撓頭,露出友好的笑,詢問道:“這個需要我解決掉嗎?”
“不用。”張祇在對方準備動作時,快速開口。
“哦。”
對方表情失落了一瞬,但轉眼又恢複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