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成功的蔚希一轉頭就看見張祇抱胸看着她。蔚希莫名心虛,絞盡腦汁地搜尋話題,千斤重量的錘子穩穩當當放在她身旁。
“那個人醒了嗎?”
張祇目不斜視,注視她多出來的小動作,回答:“傷口開始痊愈,那藥丸效果很明顯,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啊,是……嗎?”
蔚希害怕對方質問她為什麼要擅自離開原地,但張祇什麼都沒問,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不問比問了還讓她煎熬,蔚希猶豫地擡起頭,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不問我嗎?”
她以為對方會生氣,會質問她為什麼離開原地,但是對方沒有。
張祇微微側目,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理解的疑惑,“問什麼?這個世界連基礎生存法則都無法運行,為什麼要強行約束你的行為,隻要這套行為準則能夠讓你真正意義上活下去,那它就不存在被批判的理由。”
說完張祇走向受傷的男人,沒注意到蔚希眼神中多了幾分光彩,她低聲喃喃張祇剛才随口說的幾句話。
男人身體由内而外快速愈合,速度快得驚人,張祇不由想起之前王一給自己吃的藥丸,兩相對比下,男人剛才的藥明顯效果更好,張祇不敢想象其他積分砸出來的藥會有多驚豔。
“咳咳。”
微弱的咳嗽聲響起,張祇回過神就看見靠在角落的男人睜開眼,他似乎在辨認對方的面容特征。
“謝謝你們救了我。”男人拱手道謝,手臂的肌肉鼓起堆疊擠壓,蘊含的力量被鎖在那一層薄薄的皮下。
男人正式的态度讓張祇愣了兩秒,認真道:“你要謝的不是我。蔚希,過來。”
“來了。”巨錘被蔚希收回,她踮着有些發麻的腿幾步跑到張祇旁邊。
蔚希臉上露出笑容,“你醒了,身上還痛嗎,你暈倒的時候可吓死我了,還好你身上自帶了藥,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好還好你醒了,對了,你現在身體沒什麼事吧,要不要給你找個醫生看看,嗯,就是這裡的大夫,不對這裡連人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夫,那怎麼辦,你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安靜。”一個沒阻攔,蔚希的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堆話,張祇突然出聲讓蔚希瞬間捂住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張祇。
她好像又說了很多話。
男人終于有機會向蔚希表達救命之恩,他拱手語氣尊重道:“多謝女俠出手相救。”
蔚希怕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捂着嘴搖搖頭,眉眼彎彎。
“此地不宜久留,你身體沒事,我們就往裡走?”張祇道。
張祇擔心剛才的騷動會吸引部分玩家,趁早轉移位置才是上上之策。
“可以。”
男人站起身,活動幾下手腕,撿起地上的雙刀“唰”的一聲收回刀鞘。
一路上,三人悄無聲息地靠近許家主屋,期間三人一個眼神都知道彼此什麼意思。
躲避其他玩家,搜尋重要信息,他們終于到達許家主屋。
遠處不斷有燈籠從那扇門内飄出,黑沉的天空被割裂成兩半,一半被緩慢移動的燈籠點綴成星光,擡頭望過去宛如天空被紅色的“晚霞”包裹,看不清其本來的顔色,另一半天空如墨般黑色被吸走,底層肮髒混合的雜色浮現出來,惡心、眩暈充斥、攪動着看客們的腦子。
三人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睜大眼睛,耳邊不斷傳來重物撞擊聲,兵刃相接的聲,咆哮的怒吼,地面發出陣陣不容忽視顫抖。
“這……這也太震撼了。”
不,震撼根本無法徹底形容張祇所看到的畫面,眼前異象突變,房頂上鼓動着一堆半黑泡沫,随着裡面不斷發出的聲響而膨脹,它們在試圖穿過房頂上的建築物。
“我們進去吧。”
蔚希手裡扛着千金重巨捶,神色堅定,朝他們看了一眼。男人肌肉鼓起,抽出雙刀,鋒芒畢露,是沖鋒前的預警,他看向張祇,眼中在詢問同一件事。
沖進去,酣暢淋漓打一架。
熱血被激起,張祇感覺渾身的血液在他們目光下沸騰,是他許久沒有體驗過的少年狼血上頭。
他點了點頭。
蔚希一馬當先躍上那扇岌岌可危的門扉,重錘一擊,搖晃的門扉“轟”的一聲碎成一塊塊裂開的闆子。
張祇和男人随後跟上,躲開漂浮在空中的黑色泡沫。男人之前向張祇和蔚希特别說過黑色泡沫的危險性,警告他們能避開就避開,千萬不要弄破泡沫,不然泡沫破裂就會産生吃人的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