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記得我嗎,老爺?”
她睜開眼,看着面前轉動着手槍的女人。
“真抱歉,我曾經利用了你,盡管并非本意。”
她扭捏着,和特羅塞記憶裡的一樣,像個傲嬌倔強的小孩子。
“我當然會記得你,我會帶你離開,為你提供一片‘遮雨’的瓦礫。”
記憶裡的她壓了壓帽檐,看着正在慶祝着最後的狂歡的大家,那些将欲望化為實體的、和努力抑制欲望的。
“是的,你會記住我的。”
她把玩着手槍,不斷的拆卸重組,臉上帶着绯紅的顔色,像是青春期無法抑制自己愛意的小女孩。
“我第一次這麼快樂。”
她又開口道,“很少、很少有人能夠記住我,這讓我感到害怕。”
她低聲笑着,“政府老爺,答應我一個願望吧。”
她擡起頭,看着特羅塞,“請永遠的記住我。”
突然,雨下了起來。
陷入貪婪的人在暴雨中逐漸倒在地上,化為雨水。
她也一樣。
“斯奈德,為什麼你會——”
她下意識地接住倒下的斯奈德,看着她逐漸透明的身體,突然明白了什麼。
“不,不,你不是——”
“抱住我。”
她看着特羅塞,微笑着。
重塑之手的人,為什麼會被暴雨沖刷?
況且,她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對黃金和石油有極度的渴望。
除非,除非——
她一直都在極力抑制這種欲望嗎?
“請記得我。”
特羅塞瞪大了眼睛,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透明了。
請記得我。
特羅塞在心裡默念道。
斯奈德永遠地留在了1913。
斯奈德。
斯奈德。
斯奈德。
即使過去了很久很久,她也仍舊踐行自己的諾言,永遠記住了她。
一直喊她‘老爺’的斯奈德,拿着槍殺了她又救了她的斯奈德,戰勝了暴雨症候群的斯奈德。
為了對抗命運奮鬥了一生,隻為讓自己記住她的斯奈德。
她感受到了痛苦。
眼淚流不出來、身體卻還在迫切地逼迫自己釋放痛苦。
她感受到了,那種無力感、那種絕望感,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的憎恨和氣憤。
如果可以早一點找到辦法,如果可以早一點察覺。
是否,她和斯奈德之間的結局,就不會如此痛苦了呢?
特羅塞的眼睛緩緩睜開,那是一種不同于司辰的感覺。
她的四周圍繞着紅黑的液體煙霧,随後,空間被撕開,一個身影從裡面跳了出來。
“局長。”
特羅塞睜開眼,看向站在身邊的那個女人,穿着黑色的兜帽連衣裙,兩隻手上是灰黑色的紋路,夾帶着紅色的血管一樣的花紋,她的手不像是正常人的手,更像是怪物的手,右手拿着黑色的重劍,整個人的氣息,相比于人類,更像是最純粹且強大的5特級咒靈。
“諾克斯。”
幾乎是看到她的一瞬間,特羅塞就脫口而出了對方的名字,相比于五條悟警惕地站了起來,她見到她的第一面,反而是覺得安心了不少。
“局長。”
她又喊了一聲,點了點頭,木讷地站在了特羅塞的身邊。
“他是誰?需要處理掉嗎?”
她又轉頭看了看五條悟,舉起重劍,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姿勢。
“不,沒事,他是盟友。”
特羅塞攔住了諾克斯,搖了搖頭,轉而問她,“諾克斯,你知道關于我的事情嗎?”
“關于局長的事情?”,她停頓了一會,好像是在處理這句話的信息,随後肯定地點了點頭,“是需要保護的對象,我會為您掃清一切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