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晚霞滿天。
鳴神理打了個哈欠,印象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進過自己的房間,盯了一會自己,然後又出去了。
應該是送糧的叭!
哎呀還怪貼心的捏~
像泥鳅一樣從毯子被子雙重蠶蛹裡呲溜一下漏出來的鳴神理美滋滋的下床:今日無事,打牌助興!
哦。
似乎忘了洗漱。
衣服在身上已經穿了好幾天,距離變成梅幹菜隻差那麼一丢丢。
愛幹淨的好貓當即放下自己按在門把手上的手。
轉頭便打開不遠處的衣櫃,果不其然裡面已經塞滿了各種樣式的衣服——鳴神理随便挑了個兩件套就沖進了浴室,随手把手機放在了洗漱台上。
事已至此,先泡個澡叭!
還在等待他聯系的聯絡人:……
你倒是打開手機看一眼啊!
見鬼!怎麼會有卧底進了組織就像一滴水進了海裡一樣刷的一下就溶于組織了?!
說好的聯絡時間聯絡地點要接個頭見一面呢?結果他等了三小時!
三小時!
别說人了,連個貓毛都看不見!
于是他還得反向打聽一下鳴神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一打聽就不得了了。
初來乍到就被魔鬼上司琴酒揪去做任務,還隻帶了他一個人——結果回來的時候都是用擔架擡的!
媽哎!
警署的好苗苗,不能第一天就折琴酒手裡吧?
雖然其他好苗苗已經在琴酒手裡折了不老少,琴酒已經堪稱辣手摧苗大師——
但說到底,鳴神理不是主觀意願前來卧底的,更不是被上面派下來的。
一場意外讓這個孩子的人生徹底轉向,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體會長大後的世界,就隻能埋在這片全是血淚的苦海裡掙紮了。
于是,對于這個被迫卧底,連警校裡的知識都還沒學明白的小家夥,聯絡員真的忍不住想要多關照一點。
總歸,可别死在這一片黑暗裡啊。
想起自己以前的搭檔,聯絡員臉色微沉。
他的搭檔用性命做抵,把他送進了資料室。
可結果呢?這裡面居然隻儲存了一些早就過期了的普通資料!别說什麼挑挑揀揀吃兩口了,這都快成爛番茄了!
這和他們想的根本不一樣……
也許是他們選錯了路……
那搭檔的犧牲算什麼?他們所做的努力又算什麼?
久久拿不到新資料的聯絡員開始焦慮不安,他知道是自己的心态出了問題,也不斷安慰自己這也許隻是組織給予的考驗,可現實的迎頭痛擊和搭檔死去的痛苦讓他根本就沒法控制這些悲觀到絕望的想法。
他一次次接受上層分派的短期聯絡任務,卻拒絕再次擁有一個長久聯絡的新搭檔。
直到鳴神理的出現。
上司把資料發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任務他隻會選擇接下。
他的責任心告訴他,他不能放任一個孩子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在組織。
他大概是警署裡卧底的最久的老人了,有他在,多提點些小孩,好歹也能讓這個小家夥活下去。
小心翼翼也無妨,保守一些也沒關系,總之,别像他和他搭檔一樣啊……
可是!為什麼新來第一天就一股腦撞進琴酒手裡,還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啊喂?!
可别第一天就暴露了!
聯絡人想破頭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個事,總不能隻是因為孩子倒黴吧?
多少代号都拿到了的卧底折在琴酒手裡啊喂!
完全忘記了寫作業,啊呸,寫報告給警方的鳴神理:欸嘿~
其實第一秒就暴露了捏~
把教孩子如何卧底納入到日程規劃裡去的聯絡員:哎呀好可憐的娃子哦,黑衣組織,你造孽啊!
琴酒:……到底是誰倒黴啊?!你要不看看我的手機再說話?!
造孽的鳴神理:……
[狸狸放飛JPG.]
真的要保守嘛?
可是他已經在琴酒底線上瘋狂起舞了N次了耶!
睡太熟所以被用擔架擡回去這種事情,對一般人而言說出來還有點丢臉——但鳴神理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惜他現在正在愉快的泡澡,壓根沒有拿起手機看看他那可憐的通知欄裡的消息。
天色都擦黑了,聯絡員心不在焉的翻看了兩下資料,面不改色的将其歸檔。
不行,他得找機會去樓上看看才行。
感覺自己像個操心的老媽子。
聯絡員和資料管理員打了招呼之後,以去吃飯的名頭溜出了資料室。
在他身後,看上去已經有些老态的資料管理員從抽屜裡拿出眼鏡架在鼻梁上,打開傳真機。
在看清楚新消息是什麼的時候,老管理員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年輕人呐,就是沉不住氣……”
老管理員搖了搖頭,歎氣道,“總有一天,是要吃大虧的……”
上樓要走電梯,那裡有人把守,得有人帶領才能去,而樓梯間上了鎖,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這種構造,起火一看就很難逃跑。
樓梯間勝在沒有人看守,但監控也不是白擺在那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有哪位教官或者代号成員點了人出去,需要使用電梯,自己能悄悄的混進去。
但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今天并沒有什麼提前通知要人的任務,賭這點臨時起意,還不如去買張彩票等着天降餡餅,賭一手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