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看這個方法肯定不行,悠仁絕對會死的。
必須想個折中的辦法。
笕雪在大腦中瘋狂檢索着記憶,突然,她想到了克系世界裡人類的召喚儀式。
直接灌輸力量不可以的話,為什麼不試試間接灌注力量呢?
“偉大的母神,莎布尼古拉斯啊。”笕雪自己召喚着自己,省去了很多無謂的稱呼。
法陣随着她的真名緩慢形成于她的手心之上。笕雪将力量灌注于法陣之中,法陣再釋放出稀釋無數倍的力量包裹住了悠仁的小手。
笕雪看着悠仁手開始好轉,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可在一旁,老人的尖叫逐漸變得歇斯底裡。
“安靜。”笕雪被吵到有點煩了,老人瞬間噤聲。
她就這樣看着悠仁的小手在法陣的幫助下重新緩慢長出來肌肉、血管與皮膚,最後,變回正常。
确定了無礙,笕雪松了口氣,恢複了悠仁的五感。
呆坐在她膝蓋上的小小悠仁終于重新擁有了靈魂,他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并沒有被吓到。
但是小悠仁此時并不老實,他扭動着脖子,似乎還沒有從重新擁有五感的新鮮感中恢複。
左看看,右看看。
找了一圈,嬌小的孩子最終将臉對準笕雪,他甜甜笑着,呼喚着笕雪:“麻、麻……”
子嗣的呼喚讓笕雪愉悅,可孩子的身體也确實讓她發愁。
這個孩子不是羸弱,是過于羸弱了。
這麼弱小的孩子如果離開她,甚至可能活不過一天。
但是她帶在身邊去和别人生育的話,這麼弱小的孩子又很容易被強者攻擊。
想盡快生育。
想保護子嗣。
兩種想法本該一緻,可卻在此刻産生了激烈的沖突。
笕雪摸摸悠仁柔軟的短發,看着悠仁這張可愛的小臉,母性終究戰勝了獸性。
笕雪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生育計劃必須延後,在子嗣擁有力量前,這件事她不會再考慮了。
——————
虎杖倭助瘋了。
笕雪收拾好悠仁的身體之後,餐桌上的老人已經精神完全失常。
但也好在他已經精神失常。
鑒于悠仁現在如此羸弱,所以笕雪不得不使用人類的方式養育孩子。
可她對這些完全不懂。
不得已,笕雪隻能同調老人的記憶,重新學習一遍這個新世界的規則。
同調記憶和直接看到她本體差不多,正常人被同調後會直接瘋掉。
但如果虎杖倭助已經瘋掉,那同調也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同調很快。
多虧了虎杖倭助的記憶,笕雪現在基本上已經知道了該如何照顧悠仁,順便也知道了一些财産信息和生活常識。
笕雪給悠仁沖了瓶奶粉,喂完就把孩子哄睡了。
之後她清潔完了整個家裡異常的地方,并且叫了一個救護車把瘋瘋癫癫的老人送到了醫院。
救護車接病人必須要家屬陪同。
于是笕雪抱着已經熟睡的悠仁坐在急診室大廳内。
此刻,急診室滿是瘋癫的人們。
這個時候,笕雪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醒來之後一直沒有壓抑自己的本能來着。
擁擠的空間裡,到處都是病人的嘶吼聲。
笕雪感覺好親切。
就像是回到克系了一樣。
真好。
笕雪挂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你的家人也瘋了嗎?”旁邊一個拎着布袋子的女人突然向她搭話,把她從美好的回憶中拉到現實。
真讨厭。
嘴角剛剛升起的笑意立刻抹平。
笕雪瞥了她一眼,抱緊孩子,沒有搭話。
“啊,我沒有什麼惡意。”中年女人似乎看出笕雪的防備,她指了指遠處一個躺在床上折騰的中年男子,“那是我丈夫,他也瘋了。”
中年女人說這句話時表情十分輕松,她就仿佛在講今天天氣很好一樣,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這個女人很異常。
笕雪剛剛學了一遍社會常識,她還記得同調老人記憶裡那些丈夫出現意外後妻子的反應,無一例外,她們表現都很激烈。
“你不要不信啊。”似乎也清楚自己的表情過于淡定,中年女人笑了起來,她從自己的布袋子掏出來一張宣傳單給笕雪看,“我信教,我覺得這也是天元大人的安排。”
笕雪掃了眼宣傳單,宣傳單上字很少。
字看着很眼熟,但是笕雪無法理解這些字的意義:“看不懂。”
“啊。”中年女人短促地叫了一下,看上去她為自己的冒昧慌張了一下,但很快就平複下來心情,“我是盤星教的信徒,我們的教義就是要相信天元大人。”
陌生的名字。
笕雪一字未發,中年女人卻仿佛打開話匣子一般,講述起了那個天元大人的偉大之處。
中年女人在講着很有效的情報。
詛咒,邪靈,結界還有天元。
笕雪聽到了很多新世界的情報。
而且如果那個中年女人講得不錯,那所謂的天元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舊神。
笕雪還沒得到更多線索,中年女人就被護士叫去照顧自己的丈夫,周圍重新安靜下來。
沒有了閑雜人等,笕雪低下頭,輕輕拍打起悠仁的後背。幼小的孩子睡得并不安穩,似乎是母子連心,他的眉頭皺起,好像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笕雪小聲哼起記憶裡哄悠仁睡覺的歌。
慢慢的,悠仁的眉頭平複下去。
她看着悠仁的小臉,滿眼都是慈愛。
她就知道她的子嗣根本不可能這麼羸弱,這都是有原因。
舊神和所有的外神都是敵人,而她作為外神陣營,和舊神更是敵人中的敵人。
她的子嗣這麼羸弱,一定是舊神做了手腳。
“天元大人布置了結界保護日本,而盤星教就是信仰天元大人的存在。”
笕雪想起中年女人講出的話。
為了悠仁,她覺得她需要去拜訪一下盤星教。
最好順便拜訪一下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