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庵歌姬一五一十把她的原句轉述出來。
笕雪躲藏在庵歌姬的身體裡,不知為何,心頭浮現了某種奇怪輕快愉悅。
她很清楚,她正對着夜蛾正道和夏油傑扔出了一個足夠誘惑的餌料。
接下來隻需要耐下心來等着兩個人上鈎即可。
基本上掌握着失蹤案的信息,笕雪很輕松就能從大腦中翻找出對對方非常重要,可以對自己卻無關痛癢的情報。
看着兩個人的表情因為自己的話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直到這一刻,笕雪才理解了真人玩弄劇本的愉快。
這種掌握一切的感覺的确不錯。
隻可惜這種遊戲需要動腦子。
已經習慣了大腦一片空白,笕雪其實并不太喜歡思考。
不過偶爾玩玩也不錯。
冷眼望着當下局面,笕雪等待着對面的回複。
第一個咬餌的人是夏油傑。
“你有線索?”被笕雪的餌料說動,已經從任務開始茫然到現在的夏油傑第一反應是疑惑。
雖然很清楚庵歌姬這麼說一定有她的理由,但是庵歌姬在地道裡的表現實在是過于茫然。
難道當時庵歌姬是在演戲?
可如果是演戲的話,五條悟當時應該可以看出來才對。
雖然夏油傑對看穿人心上不夠自信,但是經過幾次任務,夏油傑還是很相信自己的這個不太可靠的白毛同學。
可夏油傑的反應并沒有影響了夜蛾正道的判斷。
比夏油傑經驗要老道很多,夜蛾正道很快就察覺到了庵歌姬一定要找到禅院甚爾的原因。
“你是覺得這些情報告訴我們不安全?”
聽到夜蛾正道的回複,笕雪笑了笑。
事情開始正式進入進入她推演的流程。
她一開始還在思考怎麼樣才能讓這兩個人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夜蛾正道的敏銳明顯幫她減輕了很多負擔。
“沒錯。”笕雪的回答通過庵歌姬傳到了兩個人耳朵裡。
“不安全的理由可以告訴我嗎?”夜蛾正道的問題很快就追了上來。
滿意于當前的進度,笕雪很确定這是夜蛾正道咬餌的前兆。
“因為我們體内都有咒力。”
笕雪隻留給了庵歌姬一句非常簡短且模棱兩可的回答。
一直按照笕雪講的來,庵歌姬此時心裡非常的沒底。
這句不是廢話嗎?
他們作為術士,當然體内存在咒力。
可就算是再沒底,庵歌姬走到這一步,可以做的也隻有信任。
她必須要相信笕雪。
庵歌姬有些忐忑地把話講出去。
出乎庵歌姬意料。
夜蛾老師沒有任何反駁,甚至停止了追問,他一口答應下來:“現在禅院甚爾應該在去高層的路上,我現在就和高層說明情況,讓禅院甚爾和你盡快見面。”
看着夜蛾老師答應下來,庵歌姬明明很懵,但情況所逼,卻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真是成長了啊,歌姬。”夜蛾老師難得對她語氣和緩了一些。
沒想到夜蛾老師對她還做出了表揚,庵歌姬一時竟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面對。
可是庵歌姬的木讷卻被旁邊的夏油傑誤解成了沉穩。
雖然一開始質疑庵歌姬的行為,但随着問題的深入,夏油傑很快就理解了庵歌姬異常的原因。
術士失蹤案一直陷入僵局是為什麼?
失蹤的人還有物都是無咒力無物理痕迹消失。
換句話說就是原地消失。
所以無論怎麼調查,他們都很難從外部找到什麼線索。
可現在,庵歌姬的話語卻指出了一個更加驚悚的方向。
那就是調查的時候,沒有人會去調查失蹤者自身的咒力,或者調查失蹤物品上的咒力殘留。
為什麼那些人不是受自己内部影響消失的呢?
換句話說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術士的消失,是某種咒靈通過影響術士自身的咒力來做到的讓術士原地消失。
如果這樣的話,一切疑點都可以被解釋通。
庵歌姬的想法很合理。
但是這樣的話,同時引申出一個新問題。
那就是目前在京都的所有術士都不安全,除了一個人。
順着庵歌姬的思路,夏油傑很快就從腦海中翻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天與暴君,禅院甚爾。
剛被禅院甚爾差點殺掉,夏油傑被五條悟大概科普了一些禅院甚爾的信息。
禅院甚爾被天與咒縛影響,是天生的0咒力。
在當前的困境下,的确隻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選。
而且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确,那也隻有他可以把任務往下繼續解決。
至于為什麼情報對他們必須保密……
夏油傑很快就想到答案。
如果對方既可以操控術士自己體内的咒力,也可以操縱物品上附着的咒力殘留,那麼很難說對方的能力上限是什麼。
謹慎起見,的确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樣一想,夏油傑立刻對自己這個當時在地道裡表現稍微有些迷糊的學姐印象發生了改觀。
這個學姐,大智若愚啊。
恐怕這些也是庵歌姬自己動腦子想出來的東西,隻不過雖然邏輯很合理,但夏油傑總感覺哪裡不對。
是哪裡呢?
夏油傑看着自己的學姐再度低垂下眼眉。
思維被卡殼的感覺就像是趕時間和重要的某人約會卻正好碰上了史詩級堵車。
焦躁。
但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靜下心來忍耐着這種不适。
暫時把這種不适按捺下來,夏油傑把當前的重點還是放到了現實之中。
夜蛾老師行動很迅速,沒有拖延時間,他很快就開始和高層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