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境内,那最高的山峰似利劍直沖雲霄,山頂被籠罩在深厚流動的雲層中,雲層之上,雷電閃爍,光影透出,極為不凡。
“那山上是有什麼珍寶要現世了嗎?怎麼那般奇異。”一個路人仰頭看天,走進最大的客棧叫了壺靈茶,趁着上茶的功夫,跟客棧小二打聽。
“您是剛到太虛境吧?”小二斟了茶,熱情的跟客人搭話,“這是我們太虛境内鐘聖君在頓悟成仙呢。”
“鐘聖君?”旁邊支着耳朵偷聽的另一位客人叫起來。
“是那位以一己之力斬殺數百天魔,悟道曾引來天地慶賀的鐘元聖君嗎?”
“是了是了。”小二笑起來,神情頗為自豪,“正是那位聖君。”
“難怪這麼大的陣仗。”那偷聽的客人點頭,“那就不奇怪了。”
“怎麼說?”不明所以的路人換了張桌子,給這明顯知内情的道友倒了杯靈茶,請教她,“小妹初來乍到,還真沒聽說過,您給講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圍正喝茶的一群人聽了,都笑起來,太虛境内修仙人性格多溫和,這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
“鐘元聖君啊,是太虛境的一個傳說,天賦異禀,修行時間不長但悟有諸多強悍術法。”
“之前魔道猖獗,陰謀聚衆企圖擾亂人族大勢,鐘元聖君正巧路過,驚天一劍,斬殺數百天魔。”
“我當時在一個小村莊遊曆,離得已經算遠的了,那一劍下來,天地倒傾,劍聲嗡鳴,我神情恍惚竟是都站不穩。”女人回憶起來,眼神都變得恍然了幾分。
“哇,道友好運氣,那聖君悟道你也看到了?”有人羨慕。
“哈哈哈哈……那倒沒有。”那人一笑,喝了杯靈茶,真情實感的歎道,“可惜可惜。”
“我随家師去參加論道講法時,倒是有幸見過聖君,聖君确實如傳聞所說的那般,法力極強,就是性格淡漠,有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冽感。”
“正常,如你我般未曾脫離紅塵,也達不到聖君那般的境界。”
衆人邊喝茶邊叙話,把這剛到太虛境的路人說的一愣一愣,對那傳言中的鐘元聖君難免心生景仰。
“那鐘元聖君現在頓悟,豈不是就快成仙了?”她問。
“是啊。”一旁的修士嫌光喝茶有些寡淡,又叫了些茶點來,“仙道錄中早有聖君的姓名和尊号,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登上仙道。”
“可我聽說這最後一步很難的,數不清多少修士卡在了頓悟這一步。”
“難得到别人,還難得到聖君?”
“我記得聖君之前頓悟失敗過一次吧?”有人撓頭思考,“好像是出了點意外。”
“第一次是沒有準備好。”旁人的信心比鐘元本人還強,“第二次肯定能成的!”
“那是自然!”
說話間,山峰上的雷電愈發激烈,雲層翻滾,衆人皆仰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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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鐘元第二次頓悟失敗了。
哪怕她生性淡漠,此時也難忍心中升起的挫敗與不甘。
換句話說,她有點破防。
鐘元沉默的盯着湧動又消散的雷雲。
還不待鐘元整理好情緒,就見她師尊晃悠悠的踏虛而來。
“徒兒啊。”靈虛子拿了把拂塵,腰間别着酒葫蘆,她長歎一聲,拂塵一揮,雲雨皆散。
“師尊。”鐘元向她行禮。
“又沒成功吧?”靈虛子虛點了點鐘元的額頭,言語上毫不忌諱,她最值得驕傲的弟子再次頓悟失敗,她也不意外。
靈虛子席地而坐,還扯了扯鐘元的衣服招呼道,“來,坐。”
地上不髒,鐘元還是從儲物袋裡拿了個墊子放到地上,這才坐下來。
靈虛子笑,解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她,“喝點?”
靈虛子的酒是她自己釀的,味道獨特,酒香襲人,哪怕是仙人也會被醉倒。
“這是特地給你準備的。”靈虛子補充道。
酒裡放了許多奇珍,鐘元打開葫蘆,酒香直沖腦門,光着聞着這香味,她身上隐隐作痛的經脈就被安撫住了。
“多謝師尊。”鐘元感激,趕緊喝了一口。
一口,兩口,鐘元眼神有點迷離了。
葫蘆裡的酒過半,鐘元的情緒才顯露出來。
“師尊,我……。”鐘元轉頭看向靈虛子,她不明白,也說不出口。
她的術法修為遠超的普通小仙,仙道錄中早有她的姓名,隻差最後一步她就可以登上仙道,可這一步這麼難嗎?
太虛境的修士沒人相信她成不了仙,大家都說她會是最年輕的仙尊。
可就是衆人追捧的“天之嬌女”“天道之女”,接連兩次成仙頓悟都失敗了。
說出去都叫人笑話。
鐘元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發出無意義的呢喃。
她手上的酒葫蘆無力的滑落在地,人也坐不住的倒向靈虛子。
“醉了好啊,醉了好。”靈虛子眼神柔和,伸手接住了鐘元,她那柄拂塵咻然延長,伸向鐘元,把她纏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