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茉莉頒獎典禮是目前電影圈最有份量的一個獎項,國内幾家學院及業内評審委員會共同參與評選,兩年一度選出唯一一位“最佳”。
評獎時不考慮獲獎者的年齡、性别、是否學院派出身、資曆、師從等等,隻有藝術水平是獎項歸屬的第一考量标準。
這是一份極有含金量的獎項,也讓所有的演職人員心馳神往。
和往年相同,晚會每項頒獎内容之前都會有一個節目表演,表演内容或者主題需要與後一個獎項的候選作品之一主題呼應。
相輔相成的形式使無論表演本身還是候選作品都會獲得更多層次的含義,所以無論從關注度還是藝術性的角度考慮,這個表演名額都是萬金難求。
隸字後山這樣的新人男團本來毫無登台機會,獲得這次表演機會隻是正好有一部提名電影的導演無意中聽到了這首歌,又覺得和自己的作品非常契合所以才向主辦方進行了推薦。
主辦方在幾部作品的推薦中又格外中意他們的組合,這樣一來,無論是這部電影還是這首歌,都得到了一個寶貴的再诠釋的機會。
比起其他晚會,金茉莉格外反感任何形式的過度炒作是有原因的。
前幾年有藝人團隊在提名名單剛出的時候就開始造勢營銷,本來技不如人的演員硬生生炒作成了被黑幕丢了獎,得到了榮譽的小演員反倒成了走後門的那一個,一場萬衆矚目的頒獎禮被搞得烏煙瘴氣。
從那以後,所有在未頒獎階段開始的炒作全部會被官方追着打臉,屬于是上一秒還在買營銷稿散播一些“小道消息”,後一秒就會被官方微博轉發辟謠。
能有這樣的表演機會,隸字後山的這五隻再興奮也隻敢門關緊了慶祝,一點兒不敢張揚。
包括公司裡其他團隊也隻以為是要練習另一個版本的舞台,同公司的其他藝人都屬于保密範圍。
“對了張哥,這個選中咱們的再生父母是哪個電影的導演啊,咱們高低不得貢獻個票房?”
“說起來,這個電影真還跟咱們有緣。”張司說着看了易懷甯一眼,“這個電影叫《希望》,男主角是小蜜蜂的偶像也是小甯的電視劇處女秀的搭檔——虞則清虞老師。”
尚彌風一聽挺直了身體手舉得高高的,“這部電影我知道特别特别好看,雖然已經是一年前上的已經沒有貢獻票房的機會了,但我當時刷了好多遍還買了一大堆周邊,就當給你們入股了吧。”
戚許揉了揉尚彌風的腦袋,“棒啊寶~這緣分還真是不淺。人家導演要是推薦我們這首歌,說明這部電影和《旗》有共鳴,我看咱們先别管别的,把這電影看了再說?”
其他幾個人附和着,張司點頭答應,他本來也有這個意思。
這部《希望》的主角是一個地産公司的青年會計,他的家庭算不上富裕,屬于是靠着三代人的奮鬥過上了家徒四壁的生活。
他從小就精通怎麼省吃儉用為家庭減少開支,過了16歲就開始勤工儉學,被困于生計之中的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攝影師。
他做過服務員、快遞員、家家戶戶都喝桶裝水的時候,也曾扛着幾桶10L的大水桶跑樓道。雖然他一直想做一個攝影師,但是能承擔得起的電子器材隻有一部智能手機。
因為家庭情況特殊,他在大學的時候也沒能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而是選擇了家門口大學的會計專業。他們都說男孩子當會計更吃香,需求高待遇好,而且這個專業哪怕以後考公都更好考一點。
片子裡面的男青年沉默寡言,原生家庭的混亂和窮困讓他愈發自卑,一段暗戀的戛然而止更讓他唾棄自己的懦弱和膽怯。
就算他學習用功埋頭苦讀,能稱為學霸而被人稱贊的人也不是他。
别人眼裡勇敢試錯而自由放飛的大學在他眼裡隻是高中生活的延續,直到他順利拿到資格證和畢業證的時候才感到了一絲解脫。
但是這份輕松沒有持續多久,等他回到那個低矮的房屋裡面的時候,當一家人都以渴望的眼神望向他的時候,他才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生活的真實。
那幾面頂着房梁的牆壁壓向了他,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而他隻能匆匆進入工作崗位再也不去想什麼叫做夢想。
他在工作中認識了一個性格非常爽朗的前輩,是這個前輩将他拽出狹窄的樓梯間帶他加入了同事們的午餐桌上,也是通過她,青年認識了一個影樓的老闆。
懷揣夢想二十六年,那次是他第一次觸摸相機。影樓老闆看他非常熱愛攝影,答應可以讓他下了班到店裡面兼職,青年興奮得第一次在人前跳動了起來,僵硬的四肢和通紅的臉龐,那一幕在狹小的影樓裡顯得很是局促。
可夢想照進現實的時候,并不是照着夢想的輪廓進行描畫。
讓青年在攝影中感受到的首先不是光影帶給他的震撼,而是家長裡短的煩擾,大聲嚎哭不願意配合的小朋友,不願意靠近自己妻子的别扭男人,拍全家福時舍不得放下巅峰賽的初中生。
他好像回到了自己那個四十平米卻擠了八口人的家。
按快門需要零點幾秒,和顧客講價選套餐拉扯精修幾張送不送相框卻要占用他一個小時的時間。
夢想在他面前開始褪色,披上了現實的外衣成了另一頭怪獸。
突然有一天,影樓老闆轉了條公衆号給他,那是一個本市的攝影展。
“我給你報了名,每個攝影師可以選送5副作品,去試試吧。周末可以給你放假,備用照相機可以給你暫時外借。”
青年手裡捧着夢寐以求的相機卻無所适從,仿佛一個攝影新手把什麼都要放到記憶卡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