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們說的。本來我是不用來這裡的,他們一直找不到更多證據。可結果還是判我入獄。”嚴顔垂下含淚的雙眼。
付芮憐惜地望着她。
這時,女醫生走來。她再次坐在圓凳上,拿着針對付芮說:“這是強力營養,打完後等一段時間會犯困。”說完就紮入手肘窩。
她們共同關注慢慢下降的液體。忽然,床尾一輕,付芮看到嚴顔默默離開。她走得很快,還沒開口問就走出門。
“好了,你躺下好好睡覺吧。”女醫生小胖臉和藹一笑。轉頭離床時,她呀的一聲,跨一步,落手在床上撿起一個項鍊。
付芮聞聲一看,是十字架長項鍊。看款式,是修女所佩戴的。
“這小丫頭,又落項鍊。”女醫生笑着揣進外衣兜裡,随後快步離開,想着是追小顔吧。
付芮躺進被子裡,手調整脖上的鐵圈,兩眼望着雪白的天花闆,腦海裡莫名浮現女醫生手裡的十字架,然後又聯想到安甯兒。不知道她在幹嘛,有沒有收到信呢?想着想着,她的眼睛一眯一眯,最後陷入沉睡。
第二天大早上。
付芮跟嚴顔被兩個獄兵領去牢房。他們一隊四人停在C309。大門解鎖,拉開,伴着獄兵“進去!”兩字,她兩均被人往門裡重重推一把。
她們踉跄兩步,剛站穩,付芮就轉臉驚訝地看向嚴顔:“你也在這間牢房。”
嚴顔軟軟一笑:“對啊。我們本來就是住一個牢房,你比我晚進來。”
“原來如此,那個欺負你的大王姐也就是打我的人。”
她們二人邊說笑邊走向床鋪。
房間裡其他幾人看樣子是剛起來,正疊着被子,她們斜眼拿異樣的眼神瞥。
這幾人都是跟着大王姐作威作福的姐妹團,雖說領頭的倒了,可她們早已習慣的霸淩思維依舊紮根腦子裡。
經過其一人時,一個不鏽鋼水杯飛來,砸在嚴顔身上。
嚴顔捂着被砸的地方,身體畏縮起來,怕怕地打量那人。
“不好意思,它不小心從我手裡飛走了。麻煩撿給我吧。”那人嘴裡說着抱歉,臉上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付芮瞪眼盯着找茬的人,手阻攔嚴顔蹲下撿東西的行為。然後她自己彎腰撿起杯子,抛了抛,突然大喊:“接着!”
不鏽鋼杯以一個直線飛沖對方的臉。
“哎喲!”對方閃身躲開不鏽鋼杯,卻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别客氣哈!”付芮大笑着,扶着嚴顔的背去床鋪。經過其他人時,她的眼神特意掃視她們。
不過,有一人倒是對她看過來的眼神表示友好地笑笑。
付芮沒回應,拉着嚴顔坐她床上。
她問:“小顔,剛才那對我們笑的人是誰?”
“是大王姐的小跟班。怪可憐的。”
“小跟班?她也參與毆打你嗎?”
嚴顔點點頭。
“那你可憐她幹什麼!”
嚴顔偷偷看小跟班一眼,說:“我沒來之前,都是她被毆打欺負。”
“我明白了,她剛才是在示好。你看看那些人,都不是個安分的。她想跟我們抱團,免遭這些人霸淩。”
說話間,上鋪晃動,聽着是有人起來。
一個人跳下來,輕輕落地,跟個貓兒似的。
付芮擡頭看,熟悉的腰身,熟悉的黑長發,是瓊尹。
那天被打得頭昏眼腫,見到瓊尹沒奇怪人怎麼會在監獄裡。看對方身上穿的标準囚衣,怎麼,風水輪流轉,翻船進監獄了?
“哎,瓊尹。”付芮追上去,“你怎麼入獄了,你不是賞金獵人嗎?”
瓊尹沒有理她,徑直走向衛生間。
“你是被仇家弄進來的?”
還是不理她。
付芮也不惱,跟着一起走。
衛生間旁有洗手池,恰好有人在使用,那人看到瓊尹立馬閃開位置,臉上還挂着水珠。
水龍頭沒有關上,水流嘩啦響,瓊尹雙手合攏掬水洗臉。
付芮讨不到好,自認沒趣,回頭時看到有一人跟嚴顔講話,看外貌是方才對她友好笑笑的小跟班。
這人要對小顔幹嘛?
心想臉上浮現敵意,正要走過去時,身後洗完臉的瓊尹忽然對她說一句話。
“離那女孩子遠點,她可是個,瘋子。”
她回頭狐疑地望着瓊尹的後腦勺。她,是在警告小顔是瘋子嗎?
瓊尹丢下毛巾,走進衛生間,磨砂玻璃門阻隔她的視線。
她放下心頭的疑慮。再看向嚴顔那邊,此時小跟班已離開。
“那小跟班找你說什麼?”付芮坐旁邊問嚴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