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能等,可你懷裡的娃娃,等不了!”
徐圭言冷峻地看着他們,“借我匹馬,日後相見,我也給你們留條活路。”
站在最前面的人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
他笑的時候,身後的人群湧動。
在一群火把之中,一馬緩緩走出,隻見馬背上的那人身材高大,肌肉虬結,骨架如岩石般堅實,披一襲暗紋綢緞,似黑夜中的獵豹。
他臉上覆着精緻銀面,遮去了容顔,卻更添幾分神秘與冷峻。透過面具的一雙眼眸深邃,氣勢如海潮般鋪開,他的目光穿透面具,冷冷地掃過眼前衆人,仿佛置身于千軍萬馬間也不動分毫。
“走吧,我送你回城。”
火把随風抽動,發出簌簌聲響。
徐圭言記得那劫匪首領眼睛的模樣,那眼眸過于深刻。第二日,彩雲為了保護她,從外買了一個奴仆,身強體壯,能護着她的暗衛。
隻是那暗衛的眼睛和那夜的劫匪一模一樣,徐圭言看到他那雙似狼的眼睛,便想到了那三座女嬰塔。
“縣令,有何事吩咐?可是要出門了?”徐圭言正想着,浮玉便走上前,行禮問話。
“你可熟悉這涼州城外的地方?”
“熟悉,小的自小就在涼州城了,各個地方都熟悉。”
“那你可知……最近城外有一群劫匪,專門劫持路過的商隊。”
浮玉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知道。”
徐圭言慢條斯理地問:“他們在外遊蕩多久了?”
“奴才并未出過城,并不知道他們出現了多久。”
“他們搶了錢做什麼?可是突厥人?”
“奴才不知。”
“浮玉,你的賣身契……”
話音未落,内院中便傳出嬰孩的啼哭聲,打斷了徐圭言的問話,她無奈歎了口氣,“你準備準備,午後我要去一趟李家。”
說完,轉身往内院走去。
彩雲是個靈巧的,早已經抱着孩子哄開了。
徐圭言走過去,“今日狀況如何?”
“姑娘,她都有力氣哭了,好了很多。”
“一會兒大夫就來了,讓他再瞧瞧,小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
彩雲在旁邊笑了,“姑娘您還說呢,撿個小孩兒回來,這院子裡着實熱鬧不少。”
徐圭言摸摸頭,“诶,對了,你怎麼挑選到浮玉的?他之前是個昆侖奴吧?”
彩雲抱着孩子坐在一旁,“那日清晨,人牙子帶着幾個人過來,都是俊俏模樣,但我想,您要個護着您的暗衛,那肯定得壯士,隻有他這麼一個壯士的人,所以我就選了他。”
徐圭言聽着,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個家夥來路不明,你多關照着些。”
“奴婢明白。”彩雲看着可愛的女嬰笑,“姑娘,這孩子養好了身子,你打算怎麼辦?送人?”
“送人?你當她是貓貓狗狗,說送人就送人?”
彩雲可被徐圭言話吓到了,“您可還未婚嫁”這話剛要出口便咽了回去,自家姑娘一貫荒唐,這點事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彩雲無奈搖頭,哄着小孩子。
徐圭言見自己也插不上手,起身走了出去。
半樂準備好了拜帖送去後,沒一會兒,徐圭言收到了回帖,便要啟程去李家。
在去李家的路上,浮玉在驕子外駕駛馬車,半樂和徐圭言坐在馬車裡。稀奇,在路上他們碰到了秦斯禮從波斯回來的商隊。
“哇,姑娘,秦郎君可真是發了大财,這麼有錢!”
徐圭言輕哼一聲,“有錢又如何?還不是要做别人家的狗……”
“他爹知道了都得從棺材闆裡氣得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