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說,我心中還有你,還想和你成家,不希望你和旁的女子結親,你還會娶顧書意嗎?”
徐圭言打斷秦斯禮,認真地看着他。
秦斯禮臉上的情緒是變了又變,最後咬牙切齒地說:“你怎麼好意思?”
徐圭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秦斯禮,你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
“秦斯禮,聘禮要貴一點,東西太便宜了我可不嫁你啊。”
“秦斯禮,秦斯禮……”
“……”
秦斯禮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秦斯禮,你可有罪?”
漆黑的眼眸,利劍一般将他撕碎。
他睜開眼,憤恨地盯着她,“徐圭言,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
這話太傷人了。
徐圭言坐在城牆門上,腦子裡一直飄着昨日秦斯禮決絕的表情,還有冷漠的背影。
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無比地嫌棄她。
徐圭言吐出口氣,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娶顧書意。
不是顧書意不好,是顧書意太好了,秦斯禮那麼差勁的人就應該陪她在泥土裡打滾,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享福,他不配。
“縣令,遠處有馬蹄聲。”
徐圭言點點頭。
陸明川和李林對視一眼,今日縣令狀态不太對,前些日子還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怎麼到了秋闱之日便如此頹然。
“縣令?”
陸明川輕聲叫着,“城門外,遠處有馬蹄聲。”
徐圭言回神,“馬蹄聲?”她重複了一遍,“是幽州來的人嗎?”
“還不确定。”
“讓弓箭手們準備好。”
徐圭言走到城門邊,眺望着遠處。
嘈雜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塵土飛揚,身着馬甲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沖了出來,向着涼州城東門前進。
徐圭言第一次見這場景,心中也是有些發怵,可身旁還有一個李林早就顫抖着慢慢蹲下去了,陸明川是縣尉,自然是不怕的。
“縣令,現在要放箭嗎?”
徐圭言不可思議地看向陸明川,這人被她吓唬過一次後怎麼變蠢了?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就放箭,這不是讨苦吃?
“你閉嘴。”她舔了舔嘴唇,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停在城門口。
不一會兒,列隊整體的騎兵中間讓出一條道,一個人走了出來。
“我是幽州城刺史派來的參事,奉命前來捉拿亂民回州府衙的。”
徐圭言站在城門上問:“我是涼州城縣令,我不知道你說的亂民是什麼。”
“前些日子有很多人來涼州城,您可知?”
“涼州城每日都有很多人來。”
兩人在城門邊一來一往地大聲叫着,李林适時遞過一碗水,徐圭言喝了潤了潤喉。
“有一批亂民從幽州城到了涼州城,我奉命來捉拿歸案的!”
徐圭言也扯着嗓子喊,“我們這裡沒有亂民,隻有考生,從全國而來的考生。”
城門外的參事也喊啞了,吞咽了兩口口水後吼道:“縣令您先開城門,開了門後我們詳細說。”
“涼州刺史吩咐過我,秋闱期間封城,考完試再說吧!”
那參事騎着馬在原地繞了幾圈,最後才耐着性子說,“前些日子涼州刺史還派人送了喜帖到幽州刺史府上,兩地往來密切,看在平日裡互通有無的份上,勞煩您開下門吧!”
徐圭言又喝了碗水後才說,“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幾句對話後,一旁的李林覺得奇怪。
“縣令,他要抓的可是前些日子來涼州科考的人?”
“是吧?”
“他要就交出去呗,那些人是幽州人,又不是涼州人。”這話背後的意思是,為了那些考生讓兩地有了隔閡,不太好。
徐圭言想了想,“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看他們來勢洶洶,可不像是隻抓一些流民、亂民回去的架勢。”
“開城門前好話說盡,開門後,咱們隻有縣兵,人家來的都是府兵,不打還好,開打,咱們的縣兵三兩下就被打趴下了,開門做什麼?”
幽州來的軍事參事在城門口打轉,先派一隊小兵回去禀報,另外又派了一堆人馬繞到其他城門看看情況。
無一例外,其他三扇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繞着城門一圈的事被傳話到徐圭言耳中,她的精神緊繃起來。她盤算過,幽州來的人不會動手,隻能是先派人過來查探虛實。
但萬一呢?
萬一打起來呢?
“李林,你去刺史府衙,務必要将顧刺史請過來。”
“我去請?”李林倒吸口氣,“顧刺史現在肯定在考場上,這能行嗎?”
徐圭言攤手,“我就是一介小小縣令,門外來的可是幽州參事,官位上比我高得多,你覺得我能守多久?”
李林隻好點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徐圭言又叫住他說,“務必請來,不然一會兒我就把你扔出去和他們談判。”
毒婦!
李林急匆匆地出發了。
徐圭言轉身看向陸明川,“你去涼州郡公府上,也把他請來。”
陸明川領命即走。
李子由比顧慎如先到東門,徐圭言從城牆上下來,把大緻的情況和李子由說明。
“我和您說過,雖然是涼州郡公,但也沒實權,你讓我來要做什麼,說就是了。”
徐圭言猶豫好久後,為難的說,“我想讓您,出去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