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升官的想法嗎?我看你的資曆,從戶部校書郎到涼州城縣令,看起來是有了實權,但從中央到地方,這對你來說……我想你從心理上肯定也會有一個落差。”
徐圭言聽懂了,這是在問她要不要入夥,但聽這意思,是想讓她回長安?
“涼州城确實離長安十萬八千裡,但涼州城也好啊,天高皇帝遠的,我自在慣了。”
“習慣了?”顧慎如笑着反問。
徐圭言知道這是個關鍵的問題,思慮片刻後才說,“樂不思蜀。”
顧慎如瞬間沒了笑意。
“你幫顧家這麼大一個忙,是不是為了親近顧家、馮家?”
徐圭言聽到後一愣,而後輕笑一聲,“顧刺史,我爹徐途之乃是禮部侍郎,不大不小怎麼說也是個三品官員,前途大好,入中書省也指日可待……”
她笑着搖搖頭,“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何要拉攏兩個遠在邊疆的世家貴族,我爹都沒有把我調回長安的能耐,旁人……”
徐圭言看向顧慎如,輕聲詢問:“您的意思是,您能幫我調回去?”
“不是為了拉攏顧家就好,”顧慎如轉開頭,“行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有事嗎?沒事我就不留你了。”
徐圭言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不知刺史何時出發?我好去送送。”
“不用送,就是私人的事,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好好收着涼州城。”
徐圭言得令後離開了刺史府,在外等着的二人見徐圭言出來了,急忙湊上來,“刺史和您說了些什麼?”
“他說要送顧書意去長安,讓我看好這涼州城。”
李林和陸明川互相對視一眼。
“話中有話,”徐圭言冷笑一聲,“你們兩個,給我看好了這涼州城。”
說完就上了轎子。
秦斯禮解佩一事她耿耿于懷,回縣衙之前,她順路去了秦府。
秦府的人打開條門縫看到徐圭言,沒等徐圭言發話,便關上了門。
“你……”
徐圭言擡起的手還沒放下就吃了一個閉門羹,無奈地走下了台階,站在轎子一側的浮玉看到了,走上前來問她,“姑娘,回府?”
“回什麼回,我就坐在這裡等着他,難不成他不出門?”徐圭言說完轉身又敲了敲門,大聲說道,“裡面的人,你聽好,秦斯禮不出來,我就不走——等我見到人後,我就會走的!”
說罷,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
浮玉看她這樣,十分無語,回到轎子裡拿了軟墊放在她身旁,“姑娘,坐在這裡吧。”
“好,”徐圭言移了一下位置,沒好氣地坐在門口。
浮玉站在她身旁,等了好一會兒才問,“姑娘,為何一定要見到秦主簿?”
“還有,您為何……”
徐圭言擡頭看他,“我們之間認識。”
浮玉一愣,她想起來了?正要笑,徐圭言又說,“我和秦斯禮在長安的時候有過一段姻緣,可惜他家敗落,被流放到這裡了。”
浮玉一愣,皺起眉頭看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去下面等您。”
徐圭言在他背後歎了一口氣。
同樣,秦府裡的謝照晚聽到仆人過來禀告徐圭言堵在門口的事,也長歎一口氣。
“怎麼又來了!她是想把秦斯禮逼成什麼樣啊!”說着就站起來要出去和徐圭言理論一番,沒想到被身旁的王嬷嬷拉住,“老太太,您别去,我去吧。”
“你去?你聯合着秦斯禮一直騙我,現在倒想着替我出頭了?我親自去說,讓這個害人精離我們秦家遠一點!”
說着,謝照晚風風火火沖了出去,打開門看到徐圭言,便一股腦的火氣全瀉了出來。
“你都把秦斯禮害成那樣了,你還來做什麼?他大婚消失不見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徐圭言吓了一跳,站起身老老實實地聽着老太太的責罵。
“我都和你說過了,離他遠一點,你把他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現在還想來害他?”
聽了半天,徐圭言隻在乎兩件事。
“他和你說,他消失的事和我有關?”
“他沒說。”
“那你怎麼知道是我?”
“正因為是你,所以他才什麼都不說的。”
徐圭言心中有一絲歡喜,“他還是喜歡我的啊。”
謝照晚翻了一個白眼,“你這個姑娘怎麼不羞不臊的?”
“他喜歡我是好事,我為什麼要羞要騷?”徐圭言不想和她說這些了,“謝家老太太,您能把秦斯禮叫出來嗎?我有話和他說。”
說到這裡,謝照晚更是生氣。
“他都被你逼走了,你有臉來找他?”
“走?”徐圭言不解,“他去哪裡了?”
“他說是跟着商隊去西域,到底去哪兒,我也不知道。”
徐圭言往後退了一步。
謝照晚冷笑一聲,“他還帶着竹城,一起走了。”
“竹城?!”
徐圭言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