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淩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又溫聲說道:“這些是專門燃香供木德星君使用而形成的香灰,一旦沾到身上,用尋常方法要千百年才能洗掉,這個瓶子裡面的是冷灰露,隻需多塗幾次就可以了。”
看來香淩是侍奉木德星君的仙娥,她所說的青華宮金雪柳從南天門進來的時候好像見到過,原來是木德星君的居所。
金雪柳腹诽着木德星君非要用這種香來燒,接過瓷瓶,道了聲謝,便要低調走開。
不曾想,轉身之時又撞上了一個男子。
那男子身穿黑色铠甲,橫眉冷目,嗤笑一聲,剛見面就搶走了她手中的瓷瓶。
金雪柳:“……?”
他睨了一眼她,威風凜凜道:“見了本星君還不行禮?”
金雪柳不認識他,潦草地行了個禮:“見過星君。”
男子還不滿意:“你是新來的?”
她點點頭不吭聲。
“你一個小小仙娥,還敢在天宮中飛來飛去?撞到香淩還不賠禮?竟然還敢拿冷灰露?這是你有資格用的嗎?看你穿的衣服品制,隻不過是個最低級的掃地仙娥,哼!”男子惡狠狠地瞪着他,轉身看到香淩,又臉色一變,笑眯眯地湊過去将冷灰露奉上。
金雪柳不由感到一陣無語,不管前世今生,她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人貼臉罵,心中惱怒,暗罵他幾句。
香淩似乎也不待見他,側着身子避開他,擋在金雪柳身前,仍将冷灰露遞給她。
“星君,這其實是我撞到了她,自是我應當賠禮道歉。”香淩說着,單手抱着香爐,另一隻手往前抵擋,将他推了一下。
被香淩如此下了臉面,男子也不生氣,溫聲細語道:“香淩,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今日一見,你仍是如此光彩照人,香氣襲人……讓我好是想念……”
男子又往她身邊湊近一點。
香淩縮着脖子往後退,還是被他摸了一把臉,當即面露愠色,冷聲道:“奎木星君……我還有事,要将香爐送往青華宮,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原來這是奎木狼,他也太色膽包天,也太放肆了吧?天條不是禁止思凡嗎?
金雪柳聞言,尋思着要不要直接動手将他暴打一頓?
奎木狼又伸出手要将香淩強行摟到身邊,金雪柳正要捏着法訣,幸好有人過來,他不得不理理衣袖,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過來的那個人隻看了一眼香淩,目光露出一絲了然,但他沒提及她,隻開口說道:“奎哥,陛下傳了一道旨意讓你下界辦事,讓我把你喊過去接旨。”
奎木狼皺了皺眉,玉帝的旨意他不得不立馬過去。
他看了眼香淩,笑道:“你先等着,我很快回來。”
香淩目送着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不由松了一口氣。
“這奎木狼也太嚣張了。”金雪柳不由出聲道。
香淩仍受着驚吓,聽她說話,連忙輕聲道:“當心點,别讓他聽到了,他就喜歡欺負我們這些小仙娥。”
看來受害者不止香淩一人,金雪柳忍不住提議道:“最近天庭嚴禁思凡之風,可将他的惡行向上彙報。”
香淩卻搖搖頭,湊近她身邊,紅着臉道:“仙子慎言……我們都是千辛萬苦才修煉成仙的,他手上有我的貼身之物,若是被玉帝知道,他定要以此反咬一口,被貶下凡間,就再難修煉成仙。還請仙子不要将此事外傳……”
說完,她四周看了看,說了聲告辭,便抱着香爐匆匆走遠。
金雪柳搖了搖頭,輕歎一聲,玉帝處理思凡一事,十分嚴厲,卻糊塗地很。
既然當事人不願聲張,她也沒必要跟過去,仍舊轉身按照小雪人的箭頭導航方向走去,順利到達月宮。
月宮的外牆是用青玉堆砌而成,幹淨明亮,透着絲絲涼意。
斂去身形,金雪柳跟在月宮仙娥身後進了月宮,月桂樹的香氣撲鼻而來,金黃色的細小桂花花瓣飄散在空中,紛紛揚揚,像雪花一般。
她走到無人的角落,小雪人展示的金色箭頭發生了變化。
金色箭頭變成縱橫交錯的格子線,月宮中各種建築物和樹木的外層都被描了一道金線,小雪人的導航地圖立馬變得立體起來。
小雪人感應着月宮中各處的信息,長長的鼻子動了動,揮一揮手,金雪柳的身前便出現一張動态地圖,将整個月宮的格局盡數展現。
“最中間的宮殿是嫦娥的居所,它的四周又是其他月宮仙娥的住處,設置了很多攔截的陣法。”小雪人悠悠介紹着地圖上的圖示:“地圖以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為方向,我們現在剛進了月宮大門,大門朝南開,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在東南角的角落。”
金雪柳順着小雪人所指的方向依次看去。
與她們所在位置平行的西南角,是羲和當年專門劃分出來的天牢,在天牢與她們所在位置的正中間,是一出水池,水池之上标了一個紅點,那是羲和當年設置太陰仙陣之處。
人們從月宮大門進去,看到水池,會自然而然繞道走。
金雪柳遍覽整張地圖,五座太陰仙陣正好基本與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的位置相對應。
隻是中間位置的太陰仙陣在嫦娥的居所後方,略有偏差。
金雪柳不假思索,朝着離自己最近的正東方向的太陰仙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