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力是觸及不到的,但是又能最大限度地産生影響力。
然而,她念祝禱詞的時候也沒什麼虔誠之心,似乎也不算是有信仰?
她伸出手試着催動周身的太陰之力,然而它們一下子一散開,看來太陰之力隻是自動落在烏隐身上。
冥河珠忽然散發出淡藍色的光,她發現有一道細小的太陰之力從冥河珠中傳了出來。
小雪人驚喜道:“他體内的太陰之力還沒被太陽真火消耗光,還留下一些更為純粹的力量,在他體内循環了三十六個小周天,才從他體内反饋出來。他這種體質還真是有意思!”
金雪柳看了看在專注念着祝禱詞的年少金雪柳,又看了看烏隐,了悟道:“那就對了,應該就是因為他本身的體質,他的體内應該還蘊含着信仰之力,才能讓太陰之力自然彙入他身體中!”
這也就意味着,他身體是區分冰雪之力和太陰之力的分離機,信仰之力則是這台分離機的動力源。
她将自己的猜測逐一告訴小雪人:“這裡被他吸收進體内的太陰之力已經足夠了,我們還得前往下一個太陰仙陣,讓他吸收轉化出來。”
她心念一動,貓貓的軀體滾到年少金雪柳身上,二者順利合為一體,眨眼間,她們就成功從第一個太陰仙陣中出來。
她們很快飛到正北方向的太陰仙陣之處,金雪柳運轉着庚金之力,再次順利進入仙陣之中。
她往仙陣深處走去,依舊能看到一個黑色圓點,隻不過這裡的圓點像是被人刮去右邊一小塊。
這一次,她沒有再變成橘貓,直接進入了一個馴獸場。
她眼前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鋒利的爪子亮如閃電,随着耳邊咆哮聲的傳來,她認出了身前的猛獸是一隻豺狼。
她剛想躲避,卻發現那頭豺狼的目标不是她,它張開血盆大口,徑直朝着她身邊的人撲去,“咔嚓”一聲,利爪刺入骨肉,馴獸場的周圍響起人們潮水般的歡呼聲。
但随即,那歡呼聲又變作驚歎和吸氣聲,被豺狼叼住了手臂那人抱着豺狼在地上打滾,不要命般地咬向豺狼的喉嚨,生啃着它的血肉,不過幾息之間,那人将戰局反敗為勝。
她不由看向那人,那人渾身是血,頭發亂成一團,混着未凝固的血和塵泥,形容狼狽,微微擡起頭,猩紅的眸光與她對視。
這就是她初遇周琅的場景,當天便順手将他買下。
多年過去,他的性子逐漸變得溫良,再未見過他這麼狠辣而野性十足的眼神。
馴獸場周圍的買家或者觀衆還在歡呼呐喊,等待下一場血腥的人與野獸之間的比試。
對力量和血液的狂熱,似乎也成為了某一種信仰。
金雪柳将烏隐放出來,他的眼睛緊閉,眼睛下方的彎月紋更加明亮。
馴獸場上的狂熱與他體内的信仰相共鳴,太陰之力像泉水般傾入他的身軀,過了不久,他體内的太陰之力運轉完畢,反饋出來。
收起烏隐,金雪柳跟着小雪人的導航,在馴獸場的邊上找到了另一自己,她加快腳步,兩道身影融合,便又出了太陰仙陣。
接下來她如法炮制,剛進太陰仙陣時的黑點在不斷發生變化,她分别在正西和正南方向見到了金麒麟和鬼晨。
金麒麟的故事涉及她一整個家族。
她的先輩被一對膝下沒有子女的夫妻收留,他們将狗狗當作小孩看待。
不過狗狗的壽命都很短,每一代都隻活了十幾年,到了她這一輩的時候,那對夫妻已經頭發花白,某一天老年男人帶着金麒麟出去尋找草藥,被野外的狐狸精抓住,再也沒能回去。
而懵懂無知的金麒麟則被周琅和楊戬帶回金部落。
鬼晨的故事則有些陰濕可怖,蟲蠱什麼的……說好的醫術天才少年呢?金雪柳表示并不想看到那些蠕動爬行的蜈蚣、毒蛇。
在這過程中,還有一個唇紅齒白的和尚,自稱金蟬子,天天追着他們母子跑,看不慣他們的修行方式,費盡心機要勸他們皈依佛法。
太陰仙陣為她詳細地展現了鬼晨煉制蟲蠱的過程,好不容易才待到他背着鬼朦胧外出,遇見自己,順利從第四個太陰仙陣出來。
最後兩處太陰仙陣分别為她展現了金麒麟和鬼晨背後不為她所知的故事,甚至金麒麟被金部落收養時還未開靈智,說不定不記得自己的身世,鬼晨則掩藏着煉制蟲蠱的手段,那估計是他留到最後面的殺手锏,等到金毛犼追來時她才隐約聽到他為自己的蠱蟲哀悼的惋惜。
冥府的生死簿上都顯示着金麒麟和周琅還活着,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傷,都遇到了什麼,在哪裡休養?
金雪柳擦着額頭上的汗珠,望向最後一個太陰仙陣。
烏隐身上吸收的太陰之力已經熄滅大部分的太陽真火,金雪柳堅定地走近最後一個太陰仙陣,太陰仙陣裡面的那個黑色圓點已經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輪皓月,霜色的清輝灑下來,将她的身影往後拉長。
“阿柳,你怎麼停下了?”小雪人疑惑地問道。
金雪柳搖搖頭:“沒事,我隻是弄清楚了這五座太陰仙陣中的黑色圓點是怎麼回事。”
“是黑色的月亮?”小雪人擡頭望向皓月:“現在的這輪皓月顔色總算對了,黑乎乎的也不好看。”
“其實是一種月相的變化。”金雪柳淡淡地解釋道:“我們最初進入的第一座太陰仙陣,月亮是黑色的,其實是看不見月亮,到了第二座太陰仙陣,黑色圓點被削去一部分,其實是露出了蛾眉月,再往後月亮的變成上弦月、上凸月,月相逐漸飽滿,最後呈現出滿月的狀态。”
頓了頓,她眼底露出一絲耐人尋味:“隻不過,太陰仙陣所體現出來的變化隻有五種形态,一般會有八種月相變化,當初設置太陰仙陣之人是羲和,她掌管着月亮,不可能不知道……”
金雪柳說話間,眼前的風景發生變化。
巨大的雪人背負着光和亮,脖子上系着一條紅飄帶,踏着冰霜向她沖過來。
而她身旁的小雪人開始激動了:“哇哇哇——終于輪到阿秋了!”它雙手叉腰:“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沒有我的故事,原來是要壓軸登場——”
說到這裡它卡殼一下,因為沖過來的那隻大雪人被它背後追來的人擊倒在地。
“怎麼會?”小雪人哽住了:“不應當展現一下阿秋的英姿飒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