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過數人視線,通過層層關卡把鞋子歸還給宋如令,和問宋如令之間,他極其無恥地選擇後者——他想和宋産生關聯。就這樣他從單位群一眼看到宋如令,笑得那麼燦爛的頭像,也沒敢點開大圖。他用指腹點開,發出申請,指頭縫都是汗:宋工,您的鞋子完好無損地取出來了。
馬上通過了,邬尤雙手摸了把臉,汗都糊了他睫毛,再睜眼像被潑了盆冷水,隻見彈出一句話:哦謝謝啊,麻煩扔了吧,另一隻都扔了。
他心一下子涼了,無知覺發過去:好的。他抱着那隻鞋子,看到鞋跟卡出的痕迹,難怪,都有瑕疵了,難怪那樣的人不會要的。Christian Louboutin,邬尤查的。他為自己想買給人家感到羞恥,又漸漸欣慰有一線生機,本就是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也算有所彌補。
再點開宋的朋友圈,竟然對他不設屏蔽,他如饑似渴看下去,囫囵幾條又倒回去看,原來宋要生日了。他就當送人生日禮物,理由也有了。
邬尤打磕巴:“媽,這次同事過生日,我用了一些買禮物,下次全部給你。”沒等陳芳叫住他留一些,邬尤就急忙走了。
他垂着臉縮在角落,地鐵一路坐到盡頭,再從碼頭坐渡輪,最後搭上單位公交車,在周日的夜晚抵達宿舍。隻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擡起長久悶紅的臉,洗了把,也不敢看鏡中的自己,匆匆趴在床底下,拿出那個紙袋子。
他本想買一雙一模一樣的,可那樣不就暴露了是他送的。邬尤買了同品牌白色紅底,都不用問尺碼,有隻現成的參考,他在網上買的。這點小确幸,他不自覺有點點得意忘形了。
在去把禮物送往保衛室之前,他換了一身較為正式的服裝,梳了梳頭發,等他看到鏡中的自己笑眯眯的,很開心的,竟然還打扮起來了。他呆了呆,吓得狠狠甩了自己幾巴掌,臉頰扇紅手印。
他賤不要臉,他又換回那身灰蒙蒙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