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尤在本子裡寫道:這是幸福的一天,他很好說話。
他本來想寫他的名字,又改為“他”,原先寫了他幫助自己,感覺有點羞,又匆匆劃掉,不是為了幫助自己,是他人本來就那麼好。
事情經過被他濃縮成一句話,有人開玩笑。合起來簡短三句,隻有他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幸福都要藏着偷樂,他合上本子,久久保持坐着,回味這一刻。
他決心用自己的語言,記下來關于“他”,之前就有忘記以前的事情,他記性不好,以便過後檢閱這些真的發生過的幸福。幸福發生一次是第一次,回味又是一次,記下來便是第三次,以後還能撿起來嘗,也還是甜的,就是那種小時候廣告裡能一直吃的糖,想象裡能吃一輩子的的泡泡糖。
陳芳買給過他一次,他小小的腦瓜想不明白,怎麼能有糖是一直甜的呢?他半信半疑的吃,吃到後頭,确實是甜的,隻是糖慢慢硬着了,直至化成一塊石頭,磨得舌頭疼,含不動,隻得吐了。
他忽然想到,又記錄一件事,内容如下:幫忙做事(畫了個笑臉),她們送了奶茶。眼眶濕濕的,熨到心窩窩裡去了,原來有這麼多好事,他合上本子,塞到枕頭底下,頭枕上面,就從今天開始,都要記着,歡欣睡去了。
錢孟孟直到回家才逮着空和好班長一起,兩人竟一路無話。錢光顧着玩手機,百忙之中忽然擡頭,眼睛眨了眨說:“你之前問什麼gay不gay的,是不是你們班那個wūyóu惹到你啦。”
好一陣沒聲兒,扭頭一看,趙海喬閉目養神。錢也覺得沒趣,懶得再提。倒是快到别墅區,路環繞,趙海喬頭偏着玻璃窗,出聲:“你也看出來了?”
憋壞錢孟孟,他大喘氣,手甩開手機,總算能說:“老哥,夠明顯了!他無疑就是。”
趙海喬耐着心:“我從他說話走路發現的。”
錢孟孟點點頭,無知無覺:“他那樣的,軟綿綿的一條,肯定不像男的,但也不像女的。”
他又接着科普:“其實吧,現在這個社會,他們這種人有圈子,說不定人家根本不屑融入你們正常人呢。”
趙海喬極克制:“所以一起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