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孟孟腳碾了碾仆人肚皮,拿遠手機,氣音說了四個字——“你、們、班、的。”
然後開了擴音,錢督促似的,一改開始懈怠,積極起來:“哎,李悅你說,我剛剛——”,錢又瞥了仆人一眼,瞧着他驚恐不乏哀求,甚至遞出手裡那僅剩的一百,錢孟孟滿意地說:“我剛剛在看書呢。”
遂抽走仆人手裡一百,錢手夾着鈔票,人仰躺,手托着手機在兩人中間,隻聽清晰傳來一句:“問你一件事。”
錢坐正起來,莫名覺得和狗仆人有關,隻聽那邊說道:“你和之寅,最近和海喬怎麼樣?”
原來是問趙海喬,錢慢慢說:“就那樣,晚上還見了。”
李悅屏息,手虛握拳,輕聲細語:“我晚上想找他,沒看到他。”
錢孟孟噗嗤笑出聲,真心想和他分享,”好悅悅,你在我心裡是妥妥的排第一,目前海喬在我心裡倒一。”
——“可是這事兒還真不能告訴你。”
李悅皺眉,既在錢孫之間選了錢下手,就不能因同一件事再問之寅,可錢比想象麻煩,他接着說:“他——往你們那兒加了新人。”
錢孟孟與邬尤相對,不過後者是茫然,前者是嚴肅,“你看到了?”
李悅抛枝,聲東擊西:“我晚上等他,沒等到,出校的時候,看到你們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
男生?錢孟孟樂了,差點還以為他知道趙海喬的事情,很想和他大聊特聊,眼下頗為遺憾,“這個事,您還是問趙海喬比較好。”說完又補充了句,“畢竟是海喬的個人隐私。”
李悅忍着沒問,倒吸一口氣,沒什麼起伏說:“人好像是我們班的。”又說了句他自己極為惡心的話,“什麼來頭?”
李悅和别人說話的聲音,在機子裡聽起來,感覺好陌生,心口癢,嗓子也癢,眼睛更癢,——和自己說話,更柔和些,和别人,就是很陌生,好像第一次聽他聲音似的。邬尤有些高興,生生然從喉管溢出的幸福,可來不及抓住。
他眼含熱淚,朝錢孟孟搖了搖頭,錢晃晃手裡的一百塊,一百塊可不夠,指尖邬尤鑽出來,拿起桌上的筆,在紙巾上歪歪扭扭寫下蟲爬的字: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