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瓊菲咯咯笑,兩手各一隻大鑽戒,燈下閃爍,雙手交疊支在下巴,“說吧,求媽媽什麼事。”
錢孟孟端起盤子,叉着吃,狼吞虎咽準備上樓,似不願多停留,匆匆丢下一句:“特别簡單,我在學校都沒地方吃飯,你和學校說說。”
錢孟孟打開包間,孫之寅在他後側,二人一進來,看到那玩意兒坐在小茶幾的沙發。邬尤趕緊起身,隻待吩咐的模樣。
誰知孫之寅徑直走到餐桌裡座,錢也不看他,坐在孫旁邊,低頭玩手機。倒是孫之寅手背敲了敲台面。邬尤走過去,并未貼身,隔着半張桌子,等半天都沒有指令。
孫之寅眼珠伴随着擡頭挪動,視線由下往上,看了他一眼:“坐下啊。”
邬尤受寵若驚,他還以為或跪或别的什麼,萬萬沒想到是坐下,他征求似的看了眼錢孟孟,可錢孟孟歪在椅背,手撥動着手機,光打在他臉龐,眼皮都沒擡。
狗仆人輕手輕腳擡起他們對面的座位,還在為聲響苦惱之時,敲門聲響起,随即進來校工上菜。邬尤就趁着這響動,不惹人注意坐下,隻是重重的座位拉得不夠開,他的肚皮貼着桌沿,呼吸淺淺緩緩的,小心翼翼。
孫之寅自顧自吃起來,他吃飯不看手機。一旁錢孟孟總算玩累似的,放下手機,拿起筷子。等兩人都吃起來,邬尤鼻翼翕動,菜色鮮亮,口水刺激分泌,他都沒細看什麼菜,隻是越叮囑自己别想,就愈發兜了一汪口水在嘴裡頭——他完全不知有什麼,明明也不想吃。
他端起茶杯,喝裡頭東西掩飾,錢孟孟話攔得太快,好似就等這一刻:“誰讓你動了?”
邬尤瞪大眼睛,耳朵緊收,茶杯還在嘴邊,正要張嘴,他猛地吞咽一兜口水下去,咕啾一聲。他不确定有沒有被聽到,可是他看到錢孟孟的眼神,身體顫起來。他後來看到很多次,那種終于抓到他錯處的眼神,那種不會放過他的眼神,興奮的,邪熱的,好像他暴露了什麼,什麼就是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