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充滿激情與火花的夜晚之後,他們的關系在那之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
回國後,在景司一連串甜言蜜語的哄騙下,淩逸終于同意搬回去,這一次,兩人的世界再也沒有了隔閡。景司特意讓人将兩間房間的牆壁打通,重新設計裝修,讓他們的愛巢更加寬敞明亮,充滿了溫馨與甜蜜。
看到淩逸與景司終于和好如初,景父景母心中的大石也悄然落地,雖然兩人并沒有複婚,但他們并不介意,兒子的幸福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于是,他們安心地繼續自己的環遊世界之旅,享受着屬于二人的悠閑退休時光,不再為兒子的感情生活操心。
景司的生活軌迹也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再像從前那樣頻繁外出應酬,而是将淩逸緊緊帶在身邊。無論是參加重要的商業活動,還是日常的聚會,都能看到他們形影不離的身影。
不過短短數月的流轉,命運的軌迹在某個不經意的聚會中悄然交織。他們意外邂逅了許久沒見,已然脫胎換骨的秦然。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默默無聞的少年,而是憑借一己之力,在商海中乘風破浪,成就了一番的輝煌事業。如今的秦然,成為了衆多企業老闆競相巴結讨好的對象,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
在他的身旁,依偎着一個溫婉柔順、小鳥依人的戀人,兩人舉止間流露出的甜蜜與恩愛,無疑為秦然如今的成功增添了幾分溫馨的色彩。然而,這一幕落在景司的眼中,卻莫名地激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惱火。
景司敏銳地察覺到,若是仔細端詳或是對于那些與淩逸熟稔的人來說,總能在秦然的戀人那張尚且稚嫩的臉龐上捕捉到幾分淩逸的影子。這份相似的神韻,仿佛是命運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讓人不禁遐想連篇。
更令景司心中五味雜陳的是,秦然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淩逸的身上,那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情感交織。落寞、遺憾、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執着與不舍,在秦然的眸光中流轉,仿佛是在無聲地訴說着他内心深處那份未曾放下,又從不挑明的情感。
要不是淩逸在一旁三番四次地好言相勸,努力安撫着他激動的情緒,恐怕景司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早就沖過去跟他幹架了,在淩逸的一再勸說下,他也隻好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沖動行為。
剛剛才讓景司平複了激動的情緒,這時,幾位在生意場上經常打交道、彼此間頗為熟悉的老闆,帶着幾分客氣與熱絡,紛紛湊過來與他們寒暄。
起初,淩逸看上去并沒什麼異樣,隻是臉色略顯蒼白,不過這似乎也符合他近期一貫的狀态,他的臉色總是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景司滿心體貼,關切地詢問了他幾句,想知道他是不是不太舒服,他們可以提前離場,但淩逸都隻是輕輕搖頭,用些無關痛癢的話語搪塞了過去,景司隻能表面客氣的應對那幾個人。
然而,就在這看似平常的交流之中,變故卻突如其來。淩逸忽然間感到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色彩與光明。他努力想要站穩,卻發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始終留意着淩逸動靜的景司,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眼見着淩逸的身體搖搖欲墜,即将倒在地上,眼疾手快,猛地一拽,将他緊緊攬在了自己寬厚的懷抱之中,但淩逸早已失去了意識。
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熱鬧非凡的宴會瞬間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緊急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尖銳而刺耳,如同夜的噩夢,劃破了原本甯靜祥和的夜空,也劃破了每個人心中的平靜,失去了意識的淩逸被迅速而焦急地送往了醫院,如同一葉扁舟在風雨中飄搖。
醫院内,燈光昏暗而凝重,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氣味。醫生們神色嚴峻,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檢查,翻閱了一頁又一頁的資料,眉頭緊鎖,卻始終無法給出一個确切的診斷。淩逸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原本那個充滿活力、總是笑臉迎人的他,如今卻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生氣和靈魂,臉色蒼白得幾乎與純白的床單融為一體,生命之火在微弱地閃爍,隻能依靠各種藥劑和機器來維持那搖搖欲墜的生命體征,但沒人能保證這脆弱的生命之火能繼續燃燒到何時。
淩逸清醒的時刻變得越來越少,每一次短暫的蘇醒都像是生命中的昙花一現,而昏迷的時間則在無情地延長,如同無盡的黑暗将他吞噬。家人和朋友們的心都被緊緊揪住,沒人能保證他會不會就這樣一睡不起,永遠沉睡在冰冷的病床上。
得知這一如同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後,遠赴國外的景父景母心急如焚,他們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訂了最快的航班往回趕。淩謙夫婦也是如坐針氈,他們匆匆趕來醫院,臉上寫滿了擔憂與不安。平日裡那個雷厲風行、大男子主義十足的淩謙,在看到弟弟淩逸如此虛弱、毫無血色的模樣時,内心深處的柔情被瞬間觸動。他強忍着淚水,眼眶微微泛紅,但深知自己不能在弟弟面前流露出太多的脆弱,隻能強顔歡笑,試圖用自己那并不堅實的肩膀為弟弟撐起一片天,給他帶去一絲微弱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