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就像惡魔低語一般,不斷在耳邊回響,直至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麼,滿臉激動地朝老者詢問道:“先生,那她的弟弟呢?也放棄了嗎?”
望着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老者不禁微微皺眉,回道:“宋小姐不是從未聽過這件事嗎?為何知曉她家有位弟弟?”
宋錦瑤一時語塞,竟然下意識沒想到這個問題,隻好慌張地解釋道:“經先生這麼一說,倒也突然想起其他客人曾經提起過。”
好在老者并沒懷疑她,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老者不緊不慢地将黑子落在宋錦瑤的棋腹中,一臉感慨道:“倒也是個可憐孩子,縱使禦史府很着急,隻要王爺不繼續尋找,自然沒有身份理由擾民,最後隻能認清現實,不了了之。”
宋錦瑤:“……”
見她一臉沉重,手中的白子遲遲不落,老者滿眼疑惑地打量着她:“宋小姐,你今日狀态很是不對勁,你瞧,若再三心二意下去,可就要崩盤了。”
聞言,她趕忙收回注意力,垂眸看着即将慘敗的棋盤,自嘲地啞然失笑道:“多謝先生提醒,小女不會再分心了。”
之後,她強行将這些雜亂的思緒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一心一意專注于棋盤。很快,棋盤上的白子逆襲改命,步步為營,朝着黑子發起猛烈的攻擊,直到最終完勝。
老者被打得心服口服,眼底滿是笑意,不停地拍手叫好:“好棋,好棋啊!”
臨走前,老者站在門外,回頭注視着眼底滿是落寞的宋錦瑤,忍不住開口道:“宋小姐棋藝了得,可若隻待在這裡,真所謂浪費人才。有朝一日,老夫真想在外面,自由自在與宋小姐對弈一番。”
聽聞此言,宋錦瑤猛然擡頭,望向笑臉盈盈的老者,趕忙起身相送:“多謝先生誇贊。終有一日,我們定會再次見面,等到那時,你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我。”
望着老者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剛想轉身朝裡屋走去,不料身後立馬傳來丫鬟急促的聲音。
“小姐,今日傅公子突然到訪,說是特意為你舉辦一場宴席,已經在後廳準備好,讓你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錦瑤正愁着找不到傅淵,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沒想到對方卻特意為她設晚宴。
多半是鴻門宴。
待她趕到後廳時,原本以她為主角的晚宴,竟然已經被傅淵抱着美人吃得差不多了,食物到處散亂在地,現場一片狼藉。
見狀,宋錦瑤站在不遠處,臉都黑了一個度。
傅淵懷裡的美人,正是前段時間被她糊臉的女子。此刻,那女子正依偎在傅淵的懷裡,嬌滴滴地撒起嬌來:
“傅公子一定要為小女報仇,宋韻那女人太不知好歹!居然還敢威脅我!” 說着,女子還悄悄在傅淵的臉頰上偷親一口。
傅淵滿臉寵溺,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等她來了,我一定好好罵她,再親下這邊臉蛋。”
宋錦瑤:“……”
原本熱鬧哄哄的氣氛,在傅淵無意中瞥見宋錦瑤的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凝固,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
他停下手上動作,連忙将懷裡的女人一把推開,有些不自在地擡頭注視着宋錦瑤,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虛:“你怎麼來了也不吱聲,快過來,這可是本公子特意為你舉辦的晚宴。”
說着,傅淵便想起身朝她走去,卻被宋錦瑤及時制止:“别過來,我嫌髒。”
聞言,傅圓笑道:“這哪髒了?是你太幹淨罷了。”
宋錦瑤冷冷回道:“我說得不是環境。”
見他不說話,宋錦瑤挑了一個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
傅淵身側的女人剛想繼續貼上來,不料全被他婉拒。
他剛想詢問宋錦瑤近來狀況,卻被她搶先一步開口說話。
宋錦瑤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看,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傅淵,為什麼要瞞着我,告訴大家我已經死了?”
此話一出,在場人目光瞬間吸引到她的身上,傅淵見狀,連忙将所有人遣散,直到後廳内隻剩下他們倆人。
傅淵假裝一臉懵逼,答非所問道:“宋韻,你在說什麼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幹嘛說自己死了啊,多不吉利。”
“傅淵!别以為這裡的人無腦捧你,就認為我也是這種人。回答我,為什麼要騙我?”
話音剛落,傅淵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緊接着,眼底湧起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從未說過是用‘宋錦瑤’這個名字活着啊,我已經給你賦予新的名字,新的生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宋錦瑤破口大罵道:“卑鄙,無恥!”
瞧見她臉上的怒氣,傅淵忍不住笑道:“别生氣嘛,你知道的,在這個棋閣裡,我最欣賞、最偏向的就是你,你可是我的招牌啊。”
“頭等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