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生透若有所思,随後開心道,“那我還是叫生締生締好啦!”
“……”生締莫名失落,臉上也沒有那麼紅了。
“因為直接叫生締比較好聽!”生透自顧自地補上原因,沒有注意到其情緒不對。
“……好。”生締體面笑道,繼續問剛剛那個被忽略的問題,“生……透……你剛剛臉色不好,是怎麼了?”
生透見躲不過這個話題,局促不安:“我……我做錯了些事情——”
“你先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讨厭我好不好!”生透拽緊其衣袖,不敢直說,一定要聽見那人保證。
生締見狀,再傻也知道其所說必是大事。結合才獲得的全部記憶,他大約猜出生透的顧慮,溫柔又無奈保證道:“你說吧。我……永遠也不會讨厭你。”
“你可以安心。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我……你……”生透有些緊張,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靜了片刻,稍微整理下言語,一鼓作氣:“我為了救你用了整個據點的人做交易!!”
“生締……你那麼好,救了那麼多人,那據點裡還有許多是你帶進去的……”
生透哽咽着自言自語:“我害了好多人……他們都……你别怪我好不好?别怪我……”
他把生締抱得死死的,絕不讓被推開的事再次發生。内心也做好了如果被責備就反撲的準備。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輕易讓生締離開他。
房間内安靜許久,生締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我不會怪你。”生透說的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些。倒不是他要責怪,隻是這事的後續處理會非常複雜。
甚至有可能根本處理不了。
他慢慢推開生透,想與其對視,想好好說事,可生透卻因此更緊張,以為他真的責怪了,忍不住先開口懇求道:“生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别——”
“你别急……”生締打斷道,摸其頭發安撫着,“我答應你的,不會怪你。”
“而且……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好……”生締有些愧疚,他想不到生透會因這事而害怕關系中斷。
他深知自身是什麼人,隻怕擔不起生透這麼幹淨的喜歡。
也許生透方才拒絕親密稱呼的舉動,反而是對的,他們本就……算不上什麼一路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過生透了。誰叫那句表白還有那個——
隻是現在看來,怕就怕生透并不懂何為喜歡,又為何要靠近,怕就怕生透對他的不過隻是玩具的本能……
算了。不懂的話,那慢慢來就是,他也算是還有時間。
“最近夜裡……瓊樓地帶附近的琅月齋在舉辦燈市……”生締斟酌着讓不讓生透知道自身本性,但最後還是将邀約說出口,“生透……你願意陪我去看嗎?”
總得表露些什麼,好讓生透對他上心——
聽其這麼說,甚至還要出去玩,獲得寬恕的生透不再裝作流眼淚,立刻擡起頭,隻是看見生締的黑眸後,又輕咳一聲,不自在地低下頭。
“燈市?”生透低頭也不安分,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瞟,“好玩嗎?好吃嗎?好看嗎?”
“琅月齋的美食是一絕,到時候我帶你去。玩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放燈,好看的話……”生締輕笑一聲,“所有人都心願都被點燃的時候,聚在一起……确實挺好看的。”
“真的嗎?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呢!”生透沖到窗戶旁拉開窗簾,陽光射入室内,“原來已經天亮了嗎?”
他看着樓底車水馬龍的人,有些匆匆忙忙地登上車,有些在買着早餐開始一天的生活。
生締和他的生活,也要就此開始了。
他真高興。
“嗯。”生締接話,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喚生透拉上窗簾回來。
生透心有不解,但還是來到了生締面前,看着其手中衣服道:“生締,這是要做什麼呀?”
“為你換衣……”生締的手來到透的衣領,慢慢抽開上面的繩結,但抽到一半似是想到什麼,不禁移開視線,支吾道,“你自己……會穿嗎?”
“我?”生透低頭看着被抽了一半的繩結與露在外邊的肌膚,不自然地望向不敢與他對視的生締,心裡也有些奇怪,慌忙道,“唔……大概會吧?隻是……”
“生締,你不許看!”
生透未等其應答,就率先把生締丢出門外。
“咚。”
生締望着被毫不留情關上的門,欲言又止,更多的是擔心。
雖然生透曾在逃亡時有更換平民衣物的經驗,但貴族玩具的複試就算再普通也終究比平民服飾複雜。生透好歹等他講解一遍,再把他趕出來啊。
生締歎息,手停在門把手上。他知道生透并沒有把門鎖上,隻要他擰開,就能進去告訴生透穿衣的技巧……但他最終還是收了手,靠在門上靜靜等待那位。
六樓是新批次玩具的住所,而這時候的六樓異常安靜。住在這的下批玩具在四樓參加晨間訓話——生透這些天本就沒醒,醒了後,晨訓是趕不上了,怕是隻能去吃早餐。
他是照顧好其他玩具後才來找生透,這樣他就能多陪生透一些。
也是奇怪,玩具與玩具間沒有人的欲望,他之前為其他玩具換衣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
看來以後得讓其他玩具也學會生活自理才好。雖然喬衮要求不讓他們學會,說這樣能增加生活的情趣。
這麼想似乎……也不錯?
生締難以置信他會這麼想,捂着臉搖了搖頭,繼續等待生透。
不遠處牆上的古銅鐘表滴滴答答地響着。有時候生締很想吐槽喬衮的審美,但最近不知為何他也有些喜歡這些小玩意了。
可能隻是單純的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眉清目秀。
他看着上面的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好一會了。可生透還是沒有動靜,這讓他有些擔心。
“笃笃笃——”生締敲門,沒有回應。
“生透?你好了嗎?”生締捏緊袖口,擔心地問出聲,卻還是沒有回應。
“那我……進來了?”生締試探道。
回應他的仍然是寂靜。
不會真出了什麼事情吧?
生締眉頭一擰,心急開門。但門一開看清楚裡面情況後,他震驚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