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玖見狀,又把朱德的頭也給固定住後,萬巧這才得手,如願觸碰到了朱德的面頰。
朱德的臉皮意外的沒那麼粗糙,還有些軟,萬巧一個沒忍住就多捏了幾把,還笑出了聲。
而被得手的朱德閉死了雙眼,身體僵硬的接受這一切。
作為失敗方,這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他還能怎麼辦呢?
另一邊,生透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們一來一回的舉動,看着萬巧笑得那麼開心,讓生透有些想念生締。
“咕——”生透摸了摸幹癟的肚子,蔫哒哒的。早餐沒吃,這會确實有些餓了,也不知道生締吃了沒有。
可别像他一樣,不然他準難過死。
“生透哥。”萬巧突然出聲,他手上還摸着挺屍的朱德,嘴上卻道,“他的觸感似乎沒有剛剛那麼好了……手也軟軟的,一點也不彈了……”
“……還要多久才能放了他?”萬巧收回手,還悄悄勾走了朱德放在口袋裡的銀色懷表項鍊,再若無其事對朱德悄悄道,“你别害怕……”
“我隻是想接近你而已……不要拒絕我。”萬巧聲音輕柔,讓人無法拒絕。
朱德聽後,滿臉嘲諷地撇開了頭。他可不認為萬巧是是什麼良善之輩,披着羊皮的狼而已。如果真的那麼善良,又怎麼會明知他不喜歡,還硬湊上來呢?
“放開他嗎?現在恐怕不行。”生透拔着地上的草,沒過多久那邊就秃了一塊,無聊道,“得等他們來,再一人給他呼上一巴掌,這樣才消氣。”放了他們現在就會吃不了兜着走,不如不放。
“這樣嗎?”萬巧聽完面上有些遺憾,眼神卻并未有所波瀾,似是意料之中。他繼續捉弄朱德,也不再提這事了。
朱德依舊是認命地躺在地上,可是對方的手卻逐漸往不對勁的地方摸去——朱德瞬間瞪向萬巧。
這個玩具到底想幹嘛!
他不禁奮力掙紮着,隻是身側的陶玖将他按地很死,令他徹底喪失了反抗權。
眼見着那股熱要觸碰到不能碰的部位,令朱德更為慌張和恥辱,使本就氣紅的臉又紅了一層。
那被朱德刻意遺忘的記憶,又重新浮現。
朱德自有記憶起,就生活在下城區。有個養父,養母早亡。人人都說他的養父母曾經多麼相愛,隻有朱德心裡清楚,真相并不是這樣。
如果真的相愛,怎麼會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甚至跟着别人花天酒地,不顧生病在家的養母。養母也是,如果真的愛那個男人,又怎麼會撿來他。養他隻為了讓男人高興,能夠放過她。
不過,許是因為愧疚,養母對他額外的好,好到朱德可以心甘情願接受這荒唐的一切。
養母病逝那天,醉酒的養父回到家,二話不說壓倒了他,在養母遺體前。
事後,朱德用尖銳的酒瓶,結束了這荒唐的前半生。不久,他就過上了到處躲避追捕的流浪生涯……如果不是易奘,或許他還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過得這麼舒服。
不——
也不算舒服。
那噩夢中的場景,竟然在當下重現了,在這些個玩具的壓迫下。
“……你是被吓到了嗎?”萬巧叫醒遊神的朱德,淡淡笑着,暗地将拉扯開的繩結放在朱德的手中,貼近他的耳邊,低喃道,“我大概猜到了你的過往……我不會對你做特别過分的事。”
“所以……你别用那麼厭惡的表情看着我。明白了嗎?”
……什麼?
朱德猛地瞪向萬巧,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萬巧為什麼會幫他解繩子,要知道他剛剛還想斃了萬巧!
這不可能。
在朱德的記憶裡,隻有敵視與欺辱,沒人對他這樣過!
“你……還不動手嗎?”萬巧有些擔心,這個朱德竟然還沒趁機挾持他掰回局勢,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而和朱德一樣驚訝的,還有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的陶玖。他吊起眉梢作憤怒狀,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沒說,隻是背過身裝沒看到,不再制止朱德的行動。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萬巧。
也……追随的從不是這樣的萬巧。
但他看在往日情分,他可以當做沒見到。
他不會背離太陽,而太陽也别想因此離開他。
萬巧對于陶玖的憤怒,并無異議,卻也深知這麼做,以後可能再也沒辦法和陶玖交心。不過,他為此高興。
他深知他與陶玖不過是兩個世界的人,隻是恰好有緣分認識了而已。
萬巧所想并沒錯。即使陶玖表現得仍然向着萬巧,給萬巧各種各樣找着理由,内心卻已天翻地覆。
反抗軍……
陶玖複雜地偷瞄着生透。這些小動作,絕對逃不了生透的眼睛,但生透卻也意外地沒吭聲。
生透正薅起一坨草,随便選了一根,學着褒秋的模樣,叼在嘴上——在去據點的路上,褒秋沒少教他壞習慣。
但下一秒,生透就因草的味道過于奇怪而吐掉。
這動作,生透更加惹周圍人的注意了,但他隻是拍了拍衣角,依然熟視無睹。他當然看到了那幾個人的小動作,還體會了把喬衮看他和生締親密的感覺。
自然想制止,隻是現在不管做什麼都沒用了。
生透将視線放在不遠處烏泱泱的一大幫人上,那些人不用看就知道是他的同伴,但為首的那個高個,一看着就讓人讨厭。
不一會,那人就到了生透的面前。
一身利落的黑色軍服,肩上還披了個很風騷的黑色鬥篷,手上把玩着不着調的玫瑰手鍊,灰眼睛正打量着生透。
生透緊盯那玫瑰手鍊,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
不是易奘還能是誰?
易奘先淡淡瞟了生透一眼,再移至地上的朱德,輕笑一聲,轉了轉玫瑰手串:“看來,這邊也出了挺大的事嘛?你說是不是,江盈。”
易奘也算是玩具軍事課的助教,給了喬衮面子才偶爾來一次,沒想到剛來就遇到這群活潑好動的玩具想把他摁着打一頓。
他倒不覺得生氣,反而耐着性子陪他們玩。這批玩具怎麼說也是帝國的儲備軍,當然要趁機好好調教一下。
——江盈被點到名,一瘸一拐地出列,偷瞄了生透一眼後才回答:“都是我的主意,長官。”
易奘勉強賞了江盈一個眼神,鼻間哼出聲,心裡有了判斷,撫摸着手串上的玫瑰花吊墜,冷聲對還躺在地上的朱德道:“朱德?這草坪已經讓你舒服到不願意起身了嗎?”
朱德被點到,連忙起身,還不忘拉了一把萬巧。萬巧雖疑惑,卻也沒反抗。
下一秒,隻見朱德原本躺的地方突然生出巨大荊棘藤,隻要再多猶豫一秒,就會被這東西好一頓收拾。
周圍都是低呼聲,特别是玩具,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四樓還能這麼玩,紛紛變得更拘謹了些。
生透倒是沒被這場面吓到,反而好奇地戳了戳荊棘上凸起的刺。剛觸碰,上邊就跳起電光,蹦到生透的手上。
“……呀。”生透并沒有感到疼痛——自被治好痛感失靈後,除非意外,不然沒有痛感。但在場還有别人,得裝得像正常玩具一些。他摸着手指,一臉吃痛,小眼神卻忍不住瞧荊棘,想着這玩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生透。”易奘念着這個名字,親切得像是在叫情人,肉麻到生透不得不看向易奘。
隻見其拍了拍江盈的肩膀,力道大到江盈身形微晃,拍舒服了後,易奘才笑道:“這家夥,我可是教了很久呢,最清楚他不過了。”
“隻要站在我身邊就變成這幅樣子。所以,他不可能搞出像今天這樣這麼大的事。”
“而在我的印象中,确實有人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易奘腦子裡劃過褒秋的身影,遺憾地攤了攤手,“可惜,他并不在這裡。”
“不過無妨,現在,又多了一個了。”易奘再次将手放在了玫瑰花吊墜上,對準了生透。
“你說是不是啊?生透。”
話音剛落,生透就察覺背後不對勁,地上土堆被看不清面貌地東西拱起,迎面襲上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