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奘還未感歎完,生透不知何時就蹿到了他身前。
棕色發帶從易奘眼前劃過——
生透給了他一拳。
易奘條件反射地躲開,望着火冒三丈且頂着一頭毛躁長發的生透,挑了挑眉,帶着手串舉起手,示弱道:“不過是個簡單小測試,不至于——”
他還未說完,生透反手又是一拳,還多帶了一腳。易奘隻得再退兩步,卻靠到了一具不算很高的軀體。緊接着,易奘手裡一空,玫瑰手串被那人拿走。
“易奘長官。”江盈拿着手串,平淡的聲音傳入易奘的耳内,“其實……我也沒那麼聽話。”
語畢,猛地抓住易奘的雙臂将其制服在地。而江盈身後的玩具,也紛紛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繩子把易奘五花大綁起來。
“哎呀,這些衣服怎麼成這樣了。”一個玩具邊綁嘴上還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喬衮大人會不會生氣。”
“好啦好啦,别想那麼多,有生透擔着這些事情,喬衮大人不會在意那麼多哒。”
“也是……不過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麼順啊?朱德長官還在旁邊呢……怎麼都不阻止我們……”
玩具們的碎碎念傳到了生透的耳邊,生透淡淡地望向朱德,直接道:“又耍什麼花招?”
朱德自然不會理生透,保持沉默,直到生透收回視線,來到易奘面前盤問易奘時,站在朱德身旁的萬巧重新問了一遍剛剛生透的問題:“朱德,這是為什麼呀?”
“……”朱德面上有幾許掙紮,最後在萬巧耳邊小聲道,“易奘長官……不會無緣無故讓自身陷入險境。”
“當年在得知鑽地荊棘特性時,帝國軍隊不得不更換更有利的作戰地點。但那時南陽坡四面受敵,需要有個人做誘餌……”
“沒人敢去,除了易奘大人。”朱德望向蔚藍的天空,享受着暖陽的照射,面露向往。
“這樣啊……朱德。”萬巧盯了朱德一會,突然亦伸手觸碰那根本看不到的陽光,“你很喜歡這縷光嗎?”
朱德聞言深深地看了萬巧一眼,随後笑道:“喜歡。”
或許之前,朱德認為自由比什麼都重要,但現在,争一争暖陽,也未嘗不可。
他本來就想要不是嗎?
“你會得到的。”萬巧堅定道。
朱德隻是笑着摸了摸萬巧的頭:“……我等着。”
說完後,便将視線移至即将産生變數的生透那邊。
“易奘,你在耍什麼把戲。”有了朱德因大意而敗的經驗,生透絕不輕易蹲下身。他俯視着易奘,面露冷意。
“呵……”易奘輕笑出聲,神色輕松到一點也不像被壓制的人。他盯着生透腕上的發帶,想到對方在被關住前看向他時的憤怒,反問道,“這個發帶……價值不菲啊。内側還叫人做上了名字……”
易奘眯了眯眼,想看得更仔細些,可惜那處破損較為嚴重,隻能看出一個“生”字。不過,憑借之前的事情,易奘也不難猜出發帶的原主人是誰。
“啊——原來是生締給你的,難怪……”易奘話音未盡,生透便一腳踩上他的肩膀。
“你打算怎麼賠?”生透連面無表情都不想維持,直接耷拉下嘴角。
這條沒有了,天知道生締還會不會再給他一條。而且,就算以後他有很多條,隻要是生締給他的,他都要好好保留,絕不允許他人破壞。
易奘意味深長地望了眼生透,又看向肩膀上死踩着他,不讓他挺起腰杆的腳。
生透的靴子因剛剛的追逐與戰鬥外表已經損毀不少,而腿上絲襪更是充滿不規則的劃痕,露出大片大片肌膚。
至于短褲……啧。
“生透……”易奘仍然用肉麻的語氣來喚生透的名字,成功加重了肩膀上的重量。
“别用那種語氣叫我。”生透居高臨下地看着易奘,冷聲威脅道,“再這樣,就教訓你。”
“好啊……你打算怎麼教訓我?”易奘笑得更厲害了,眼睛還時不時往生透的腿部看,惹得生透十分别扭,甚至想收回腳。
可是收回腳,就沒辦法羞辱易奘了。
生透權衡了一番,還是沒移開在易奘肩上的腳,皺眉道:“也别用那種視線來看我,有點……呃……”
他糾結了一下用詞,憋了很久也沒想出合适的詞語,隻能欲蓋彌彰地踩得更用力了些。
“想不出來嗎?”易奘被踩的腰都不得不又向下彎了些,但他面上找不到一絲疼痛的痕迹,反而笑眯眯地戳穿了生透,語氣悠長又帶了些戲弄,“生締那麼喜歡你……難道沒教過你……”
“不要用這種姿态對着一個成年男人嗎?”
“會很危險的。”
易奘三下五除二解除了背後的繩結,然後握住生透的腳腕,往後一扯——
生透被拉得身形不穩,落入易奘懷中。他皺着眉頭,反手就想給易奘一拳,但被易奘握住,束于背後。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還欲再動,卻被易奘摁住了胸口,壓在了地上,耳邊還傳來對方的低喃:“别動,再動就讓你碎掉——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事情,但你猜……生締看到你碎了,會不會難過?”
生透猛地一僵,一時間沒了動作。
而江盈見易奘脫離控制,又看着生透失利,立馬學着易奘使用玫瑰手串,可不管怎麼樣都沒有反應。
“哈……”易奘偏頭看着江盈的舉動,按死身下的生透,失笑道,“江盈,你能做到這一步我很高興。”
“隻有技巧而沒有精神,是最不可取的,現在兩樣你都有了。當初我來看你們,隻有你還算能入眼,其他多多少少都有些——”
易奘沒能繼續說下去。江盈見手串沒用,便近身攻擊,而易奘帶着生透,遛着江盈玩了幾圈後,一腳将其踹倒在地。
甚至踢碎了江盈的小部分零件,令其不要再不知好歹。
“不錯啊,江盈。”易奘和江盈溜了幾圈後,氣都不帶喘一下的,氣定神閑地閑聊道,“但是,你也要乖一點哦?不然碎了……呵。”
“我可不确定外邊那位會不會拼你這個卑微玩具呢。”
“……少廢話。”江盈即使被踢碎了部分零件,也未曾把這事當做一回事,無所畏懼地又想撲上去。可生透卻有些急了,用眼神制止江盈,令其暫時撤退。
“……”江盈沒退,卻也住了腳步,疑惑地盯着生透,一定要個解釋。
可這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的清楚的,生透隻能一個勁地搖頭,讓其再尋時機。
他們是在虛拟。可天知道在這死了會不會對外有什麼影響?若是沒有影響,易奘又何必說出那句話?
江盈在原地僵持了片刻後,見生透實在是太過緊張,又似是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不得已還是退了腳步,另尋機會。
易奘見狀則是滿意地點頭,轉而看向朱德,正欲和其說話時,卻見到與其親密的萬巧,話音一頓,繼而又滿臉嬉笑,眼神冰冷道:
“朱德。還不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