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那個身影是往這個方向走嗎?”阿涼扒開一處草叢,看向不遠處的土樓,“他們真在這裡?”如果阿諺真的沒看錯,那他們就終于到達了下批玩具的臨時據點。
“是的!”阿諺自信道,從阿涼的身後探出頭,“阿涼你何必那麼擔心,我們這一路上不就是靠着他們自我暴露行蹤才能找到這裡嗎?”
“我原本還不信你說的下批有意拉攏我們……不過現在看情況,應該是這樣沒跑了。”
“是這樣沒錯,可是……”阿涼微微皺眉,可是他現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但不是這樣,還能是什麼?阿涼不禁想起他們這一路上的經過。
先是樹木莫名其妙的倒塌,再接着是類彈藥的鳥叫聲,甚至連他的身上也總是出現詭異的刮痕,還讓他們遇到了幾個充滿利刺的大坑。如果不是阿諺突然拽住了在坑旁的荊棘,他們就要死在那裡面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一路上挺奇怪的。”阿涼斟酌道,“有人……似乎想讓我們死,但還有一批人,又不想讓我們死。”
“诶?”阿諺撓了撓頭,迷茫道,“有嗎?”
阿涼見狀,耐心地掃開地上的草,露出幹癟的土地,撿了個樹枝,開始畫圖解釋:“原先我們走的路,按照他們的指引,都是往偏僻無人的地帶走,路上遇到的怪異事情也慢慢變多。可後來,不僅路向變了,路上也似乎順了很多?危險更是變少了。”
“究竟是這段路原本就沒有危險……還是有人幫我們解決了危險?阿諺,如果我沒記錯,你看到的那個人影,本來應該是在幹什麼其他的事情,但因為我們的突然出現才匆忙離去吧?”
“如果他是要幫我們的人,又為什麼要暫時離開?直接露面不是更好?除非……他不得不離開,比如去阻止什麼危險。若是我沒有猜錯,下批應該是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分歧。現在他們究竟要幹什麼?究竟是想殺了我們還是合作?我有些不确定他們的态度了。”
阿諺聽阿涼這麼一說,才想起了路上确實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瞬間變得緊張,薅住身旁的草:“那阿涼?我們現在可怎麼辦?劉躍那邊不會原諒我們,下批又是這個态度……”
“而且……”阿諺糾結地望向土房,其中的某一個房子正在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響。
“而且,他們現在又搞出動靜了!怎麼辦?我們去還是不去?”阿諺強行控制語調不那麼尖銳,但還是破了音。
事關性命,怎能不激動?
阿涼不吭聲,将樹枝遞給阿諺抓着,希望其放過地上的草,免得暴露他們的位置,随後猶豫地看向土房。
他現在也不過是面上冷靜,心裡早就亂做一麻了。背後跟着的,畢竟是他的同伴,要是信錯了人,他們可都得死。
況且,他們哪來的不去可以選?
在路上,阿涼也曾動過原路返回去找劉躍的念頭,可每當他特意拐開路徑,就會出現一些危險的事情把他們又帶回原來的路。
他們根本沒得選。
“你們都别動,我先去看看。”阿涼思量了一番後,下定決心,“如果有不對的,你們也不用來管我,趕緊跑,去找劉躍……他雖然因江盈對我們有所提防,可到底也是上批,不出什麼意外狀況……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
阿涼現在心裡滿是後悔,如果他沒有那麼莽撞來找下批,或許就不用面對現在這個局面。劉躍再怎麼橫,也不至于對抗内對他們動手。
可當時也是無奈之舉,除了劉躍想對他動手外,劉躍本身也有肆無忌憚傷害玩具的嫌疑。且不提許呦被拉過去擋槍,就劉躍很久之前傷害玩具的行為,也絕不是可以随便淡忘的。
盡管那事開始時,劉躍事出有因。
“阿涼……”阿諺愣愣地看着阿涼,拉住其手臂,苦悶道,“就……沒有别的方法了嗎?或者我去也行,你畢竟太……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但我不一樣,我結實耐抗,說不定大家能一起去找劉躍——”
“阿諺。”阿涼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打斷了阿諺的話。平日裡他對阿諺也不算好,不是兇,就是吼。怎麼現在,阿諺竟能為他做到這樣的程度?
“他們是故意引我們來的。”阿涼斷定道,“哪怕我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用強制性手段逼我們來。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定要我們來?隻有一個可能,我的能力讓他們知道了,讓他們有想利用的心。别忘了那個跑出去的萼多,說不定他們早就彙合了。”
“他們既然想用我,我隻身出去,想必他們并不會把我們怎麼樣,說不定會毫發無損。可你們不一樣。你們對他們而言毫無特殊性,更無利用價值。劉躍當初能留着我們,甚至幫我們解綁,無非是看在江盈的顔面上,此外,就是我的特殊能力還有價值。”
“在外面尚且都會對沒有價值的人肆意玩弄,在内部,又能好到哪裡去?”
阿涼垂下眼簾拍了拍阿諺的肩,沖其他玩具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按住想替他沖出去的阿諺,接着起身掀開草叢,走了出去,留下最後的話:
“所以聽我的,乖乖看着,别動。如果賭輸了……大不了就出去再見。”
剛踏出去第一步,阿涼就知道自己賭赢了,因為并沒有彈藥向他襲來。他強按住内心的喜悅,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同伴們,他們臉上亦是欣喜。
見同伴們也沒事,阿涼便繼續往土房那邊走。可就在堪堪要進入發出聲響的土房内時,他背後就傳來了異動。
阿涼毫不猶豫地轉身探查阿諺他們的情況,隻見一個身手矯健的矮小身影和一個比之較為高大的身影打了起來。
阿涼以為是同伴遇襲,想也不想就離開這裡去幫忙,可是剛邁出一步,他背後的門突然就開了。
他暗道不妙,加快腳步離開,卻還是被從門内出來的人用石頭砸斷了腿,跌倒在地。未等阿涼反應,更是在下一秒被布條勒住了脖子。
“唔——”阿涼驚呼出聲,拼了命去撕扯脖間的布條,可是他本身武力值就不足,再加上處于窒息狀态,更是沒有力氣。
是誰要他的命?!
下一秒,那人的聲音給了阿涼回答:“阿涼。”那人話語幽幽,淨是對阿涼的怨恨。
這下,阿涼哪能不知道他是誰?
能這麼恨他的,除了周遊再無旁人!
周遊真的沒有死!
“被人擺布的滋味,怎麼樣啊?”
周遊邊說手上力道便更重了些,勒得阿涼都能聽從自己脖間零件發出的嘎吱聲。
“你,你不能——”阿涼張嘴出聲想讓周遊恢複理智,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周遊突然又加大了力量,讓他再也沒法分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