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締本在用忙碌掩蓋内心的慌亂,這會兒聽到這話,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形一晃,差點就要倒下。
“噗。”生透見他這樣,偷笑了一聲,惹來了生締那懷疑的視線。
“你真的不會?”生締半信半疑,手中還握着門把手,随時可以從這房間跑掉,以達到不教洗澡的命運。
生透遲疑了片刻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害怕地點了點頭。
“也不算不會……”生透抱緊了懷裡的衣服,偏開視線,有些羞地支吾道,“但是……好奇怪……”
“奇怪什麼?”
對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讓生締有些擔心,不禁松開了手中的門把手,疑惑道:“是有什麼地方不會做嗎?”
“還是說,一些沐浴用品不會用?”
他剛說出幾個緣由,生透就接連搖了搖頭,再問下去,生透便垂下腦袋看着地闆不願意說話。
“生透。”他歎氣,揉了揉生透的頭,安撫道:“你得告訴我我才知道怎麼辦呀。”接着,指了指外邊的世界,柔聲道:“再不快點的話,可能就要錯過一些節目了。”
生透聞言,面露猶豫地擡起頭望了眼外邊。外邊确實傳來了些許喧嚣聲,有部分燈都被點亮了,一閃一閃的可好看了。他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看向生締,兩頰微紅,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然後,抿着唇用複雜地目光望向生締的……下半身。
生締沉默地跟随其目光看過去,瞬間懂了。
理解生透在害怕些什麼的時候,他有些想笑卻又無端的有些悲哀。生透先前對他在長廊的舉動,還有後來那些……他還以為生透不會有這方面的煩惱呢。
不過,既然有了這樣的煩惱,還是解決掉才好。如果不及時引導,萬一對方以後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又或者對這方面有了陰影,那才真是活受罪。
生締俯下身抱住他 ,輕聲道:“生透……你應該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吧?被人擁抱……那股溫暖……真的很舒服……”
随後不等生透回答,他便離開了生透,撫摸着其面頰,低眉柔聲道:“我也很喜歡。隻是可惜……”
“不過還好,你還沒事,也不需要對此害怕,對那個物件害怕。它……不過是最普通的形态,最普通不過的反應……唯一要注意的點是,不要被有心人利用這一點,從而被其徹底控制。至于其他東西的話……”
生締說這些時,有些疲憊又有些終于能挽救什麼的欣慰。為了讓生透能更理解這些,他在身側掏了掏,當他摸到挂在衣服上搖搖欲墜的通訊器時,他十分慶幸剛剛剪衣服的時候沒把口袋剪得太過。
他打開通訊器,看見上面昨日用餐與生透十指相扣時拍下的照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迅速切走,可是趕不及生透湊過來看的速度。
“為什麼不是親親的那張?”方才還挺害怕的生透這會子臉上全是好奇,頗有些遺憾道,“我還挺喜歡那張的。”
畢竟他是憑借着那張照片知曉生締對他的心意的,怎麼可能不喜歡。
更别說那還是某人耍小心機的偷拍。
“……我也很喜歡。”生締小聲道。那張照片不過是他為了滿足他死前遺憾所拍的,怎麼可能不難以忘懷。
“那……那張照片去哪了?”生透疑惑道,隻見對方神色一暗。
“被删除了。”生締悶聲道。他回想着那天的場景——其實也不過是昨天的事。昨天事後,索琪趁着他醒後去洗澡,翻出了他的通訊器,看到了他與生透的照片。
當時索琪并沒有說什麼,隻是等生締處理完後,淡淡地把通訊器遞給生締,讓生締親自删除。
那時生締不過做做樣子敷衍地删除了一張,但這樣哪能讓索琪滿意,對方直接讓生締當面将所有備份清幹淨。
最後當然是一張也沒了。
索琪,到底拿捏着他的把柄。後來,哪怕他暗中去找科學院星網的人,也沒有絲毫恢複照片的希望。
“沒關系!”生透雀躍地盯着愛人的唇,伸出手就想去夠生締的脖子,“我們可以再拍一張!”
“先等等。”生締摁下了他,倒是沒有拒絕,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生透的身體,随後躲着對方的視線,一頓操作進了個教學網站調了幾個視頻與文字記載的相關知識後,不管生透能不能接受,就将通訊器塞給了生透。
随後,生締神色淡淡地起身,摸上門把手,迅速溜了出去,隻給迷茫且呆在原地的生透,雲淡風輕地留下了一句話:
“等你看完那些,想清楚了再拍……也不遲……”
對方溜走得太快,讓生透都來不及反應,隻能捧着通訊器望着被關上的門發愣。
他不敢看通訊器上的東西。
能讓對方跑得那麼快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生透稍微猜猜就能知道那是關于……那方面的知識。
對方又不是不知道他對那事有些害怕,卻不選擇和他一起看,反而把他一個人丢在這……
真的太過分了。
生透就那麼定定地坐在那,心情複雜地在心裡把生締抱怨了個遍。生締剛剛在長廊,對他又不是沒有反應,何必在他最需要的時候躲成這樣?
難道……生締還想和他分開嗎?
也不是不可能。
生透有些生氣地想把手上的通訊器丢掉,但糾結了一番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聽着對方剛剛的話,他不難看出生締似乎對這些事情有陰影……而他在長廊那不知分寸的舉動,或許讓生締害怕了也不一定……
分明是對方先招惹的他!如果當初生締不曾當他的面自毀,他都不會那麼喜歡生締……要知道他對生締的愛,甚至頂替了他對喬衮的喜歡與恨……
在生締還活着後,他完全把要找喬衮算賬這件事給忘光了。
生透無奈地歎了口氣,低下頭去看生締都給他留了什麼東西——他當然可以跟生締繼續賭氣,就這樣耗着,可他如果真這麼做,隻怕燈市就要去不了了。
這是他一直盼着的事,可不能不完成。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翻着通訊器,想着這一次對那個東西的陰影可能會更重一點時,他卻被通訊器裡的内容驚得睜大了眼睛。
那不是什麼科普資料,而是生締的日記。
這讓本來有些蔫吧的生透頓時來了勁,兩眼放光地探查生締的小秘密。
「記于新曆七年七月十四日淩晨:
今天本來是沒什麼事的,但下午,喬衮大人突然來到我的房前,叫走了我,帶我去參加索家的私宴——據說這私宴是索琪公爵特意為新認回的小兒子索瑞而精心舉辦的。隻是,我并不這麼認為……如果索琪公爵真的那麼在意這個小兒子,又怎麼會突然辦了一場私宴?
自帝景三王子遇刺後,各個宴會的安排,特别是和玩具有關的宴會,都必須收錄在星網中。喬衮大人特别允許我查看這些記錄,這樣日常生活中喬衮大人就能省些事。這些事情無比重要,我不敢怠慢。而我很确信在下午前,絕對沒有這場宴會,不然,平日裡出了這樣的疏漏,我必然免不了被責罵一番——喬衮大人來找我時,并沒有責怪我,這足以證明一切。
隻是,這宴會雖然倉促,卻似乎又很重要。除非必要外,喬衮大人不會讓我出現在貴族的視線内。這次,不僅大人要去,甚至還要帶上我……我問大人此行要做什麼,他卻嫌我問得多,隻告訴我,到了就明白了。
我隻能閉了嘴,面上似是安靜地望向窗外的風景,心裡卻早就亂了。索家離瓊樓可不算近,真到那,天都黑了,我還能回來嗎?再說,以往喬衮大人從不對我隐瞞這些事情——除非是什麼大事……對于玩具的大事左不過就那麼幾件,要不然安安靜靜等到出貨期……要不然就是被貴族帶走做情人……
我身上好歹還有免出貨證書,自然不可能是第一件事。那就隻能是第二件……做情人。情人要幹的事……也不過就那麼幾件,哪怕我是實現批次的玩具,不是魅惑二期的玩具,不似那朝雁,卻也不能免俗……
但好在,我心裡最壞的預測,并沒有實現——或許說,隻實現了一半?喬衮大人确實把我留在了索家,關在了房間裡,隻是房間裡的擺設與尋常房間并沒有差别,更重要的是,沒有索琪大人。
那時,我才微微松了口氣。
可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在我躺在床上時,一個影像彈在了我眼前。那畫面真是……一個中年軀體在下,在這個軀體上面是較為年輕且健碩的男人……那個年輕男子臉上全是屈辱與病态的愛戀……他一邊掙紮着,一邊把地上的中年男子打得遍體鱗傷……偏偏那中年男子還一臉的爽快,沒有半分痛苦。
畫面實在是太……太讓人驚愕與臉紅了。他們在那之後,還做了不少匪夷所思的動作。我沒見過那些,也不想看那鮮血淋漓的畫面……記得那時我似乎是跳下了床想離開?但是,才一動就不知怎麼觸動了床上的機關,被鎖在上面,無法離開。
觸動機關的那一刻,我吓壞了,緊盯着門生怕有人進來把我……但好在,索琪公爵似乎很忙,沒空管我。後來,我心中沒了驚恐與害怕,再看那投影上的畫面時,也沒了初見的驚恐,隻是不好意思地閉上了眼……可惜,我剛閉上眼,原本沒有什麼聲音的投影突然傳來了聲音。
我一開始以為是視頻上的聲音,但後來發現并不是那麼一回事。那聲音是從牆的另一邊傳來的……離我的頭,非常近,聽得也十分清晰,就連那水滴落地的聲音都能……